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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再纠结纠结吧。
他正纠结着,变故来了。
诺尔曼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等待他清醒的这段时间里,他同时已经派了守卫去找他儿子,同时拜托他儿子给那个名叫加西亚的大魔法师递了话。
此刻,那两人便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守卫即便有心想拦,却也不敢真的拦住,毕竟眼前这位少年,可是诺尔曼唯一的孩子。
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长得精致漂亮,穿着连帽的水蓝色魔法长袍。
而他身旁那位法师,穿着与他同等制式的魔法袍,只是将帽子戴上了,帽檐宽大,能将人的脸庞遮住,隐约能看见这法师长着一脸褶子,神情好像很严肃,看起来就不太亲切。
而穿在他身上的魔法袍,是黑色的。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郎誉,像看见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他愣了一下后,脸上的褶子都突然少了些,随即就是一声嗤笑。
年轻的金发魔法学徒听见这笑声,不由问道:“老师,您在笑什么呀?”
那法师举起法杖,在地上敲了一下,说:“不曾想我多年隐居边亚,教廷已没落至此。”
金发学徒不解其意,朝诺尔曼看去。
诺尔曼直觉加西亚话里有话,而且极有可能……
他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朝加西亚鞠了一躬,问:“大魔法师,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大魔法师一扬袖子,往桌旁走去。
金发少年立马跑在他前头,给他拉了凳子,大魔法师坐下,金发少年立时给他倒水。
只听那大魔法师说:“还能是什么意思?这冒充教廷的东西,都能成座上宾了。”
躺着也中枪的郎誉决心还是不睁眼了,多听点背景也是好的。
诺尔曼指了指床上的郎誉,“您是说……这位大人是假冒的?”
加西亚喝了一口水,又冷笑了一声,“不然呢?”
“可……可是他穿着——”
诺尔曼还没说完,立刻被加西亚打断了,“你是胡子太多把眼睛也给遮住了?不说他那身白袍上一个魔法阵都没有,就说他衣袖上有没有标记,你也看不清吗?”
诺尔曼猛地往床冲去,拉起郎誉的袖口仔细看,这一看,立时让他如受重挫。
袖口内侧白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这人确实不是教廷的光明系魔法师。
因为教廷的魔法师,在他们魔法袍的袖口内侧都会有一个小小的不容易察觉的印记,平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要不是因为薇尔莉特小姐就是受过教廷洗礼的光明系魔法师,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小细节。
整个大陆的普通人都是依靠白色长袍来分辨一位法师是不是光明系的,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去冒充,这不仅是挑战教廷的威严,更是得罪所有人的举动,究其原因便是——
黑暗神降临了。
带着他的堕落之光。
而能抵抗黑暗的,只有教廷,只有光明系魔法师。
光明系魔法师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便是得罪三大帝国,也绝不能在此时得罪教廷,因为教廷和光明系魔法师是一体的。
诺尔曼再也站立不稳,摔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我们都要死。”
那金发青年却笑了,“噢,我亲爱的父亲,您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区区光明系魔法师吗?您眼前就有一位。”
加西亚又是一声笑,只不过这声笑里,颇有几分“仰望我吧,凡人们”的意思。
郎誉险些绷不住笑出声来。
诺尔曼的表现就更奇怪了,按理说他应该欣喜若狂才对,但他听完儿子的话,眼里虽有高兴,可看他儿子的目光却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因为哪怕他跌坐在地上,他儿子也不若往常一样来关心他,甚至扶他一把,只是守在加西亚身旁,随时打算为那位大魔法师效劳。
这样一个愣神后,他才表现出“正常”的模样,他猛地爬起来,脸上满是狂喜,说话都带着不可置信地打战,“斯诺,你说、你说的是真的?”
金发青年斯诺面色坦然,还带着笑,“我亲爱的父亲,我还能骗您不成。”
诺尔曼立刻点头,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喃喃道:“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加西亚却只是又笑了一下,喊了声:“斯诺。”
斯诺立刻朝诺尔曼去,拉住他的胳膊走向角落,并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见确实没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老师说,除非父亲把边亚的管理权让给他,不然他不会管大家的死活。”
诺尔曼脸色霎时变了,“斯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斯诺扯了一下诺尔曼袖子,“父亲,你和我说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老师了,黑暗之气的可怕你我都知道,一旦黑暗之气进了边亚,我们都会成那副模样!把管理权给老师,我们还能有机会。”
诺尔曼心知他说的是实话,他虽然虚荣,可也知道边亚在自己手里一定没活路,让斯诺请加西亚时候,他的考虑是让加西亚过来,和床上这位光明法师讨论讨论,至于两位法师谁来做边亚的新主人,他并不介意,他本来也是要将管理权让出来的。
可是当儿子这位老师主动开口要的时候,他直觉就不对劲。
他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光……床上那人显然不可能成为边亚的救赎,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可以答应。”诺尔曼道,“但必须在我完成薇尔莉特小姐的嘱托后。”
斯诺一边高兴地朝加西亚道:“老师,我父亲同意了。”一边又急忙问,“什么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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