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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孟遇安建议贺夫人向陆渊提议,在七夕那天举办一场全城的盛会,来为陆煜和贺令娴的“偶遇”创造浪漫契机。
贺夫人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陆渊,可陆渊却不以为然:
“上巳节的曲水流觞也就罢了,那毕竟是每年惯常的风俗,而且规模也仅限于世家内部。”
“但若说让我为了煜儿的婚事,劳动全城人力物力,费这样大的周折,实属不妥。”
贺夫人听了陆渊的答复,当即表示:“我最初的反应也是如此,但遇安却有她的一番道理,不如主君直接和遇安谈谈?”
“谁是遇安?”陆渊奇怪道。
“就是煜儿从寻芳阁赎回来的那个丫头,”贺夫人解释道,“还有一事没来得及告诉主君,我已经收了遇安为义女。”
陆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当面顶撞排揎他,说什么“空谈治国之策、实则一毛不拔的士大夫”的小女孩。
陆渊笑道:“我记得这丫头。怎么,现在她是夫人的义女了?”
贺夫人递上一杯茶:“这孩子着实聪明,在许多家事上帮了我不少的忙。收作义女,也好多个臂膀。”
陆渊接过茶:“既是夫人的义女,那便也是我的女儿了。若这七夕盛会的主意是她出的,我还真想再见见这个丫头。”
贺夫人听言,随即着人唤来了孟遇安。
孟遇安一进内堂,看到贺夫人和陆渊都在,不消细想,顿时就明白了眼下曲折与光景。
陆渊先开口了:“遇安啊,你的想法夫人都跟我说了,但此事确有不妥。”
“先前你为煜儿求情的时候,还说不吝银钱也要为天下苍生谋福,怎么现在却要我为了自家儿子的私利而劳动苍生呢?”
孟遇安笑道:“办七夕盛会,也不算是不为苍生谋福啊。”
陆渊兴致盎然:“此话何解?”
孟遇安道:“朝廷南渡虽已久,但仍有难民频频从北方而来。他们在南方没有田地,只能屈身地主,沦为佃农,很是可怜。”
陆渊好奇:“这难民南迁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孟遇安小心道:“原是我去夫人娘家与贺小姐作伴时,听贺小姐随口说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陆渊捋了捋胡须,不再追问。
孟遇安继续说:“但也有很多人,他们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譬如捏糖人、刷百戏、做些手工饰品之类的,但苦于没有本金,亦没有官方渠道立业。”
“若能借七夕盛会这个契机,让朝廷给这些人以款项帮扶和官家授权,既解决了难民涌入的问题,又给了百姓谋生的机会,怎能说不是为苍生谋福呢?”
陆渊听完,抚掌而笑:“好个遇安,我说夫人怎么心血来潮要收你为义女,原来你不仅聪慧,还有这份济世心肠。”
孟遇安低眉颔,谦虚道:“主君抬举我了,遇安不敢当。”
陆渊抚须笑道:“你当得起。这才是我们陆家的女儿。”
贺夫人亦在一旁微笑,问道:“那此事主君是应允了?”
“惠及百姓的事如何不允,”陆渊点头道,“只是事关者大,还需要向陛下请奏。”
贺夫人随意道:“主君权倾朝野,陛下定会同意的。”
陆渊正色道:“夫人慎言。”
贺夫人反应过来,见孟遇安还在这里,便笑着说道:“遇安先下去吧,此事多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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