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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从绎冷笑甩袖,“你好好问她都说过什么,我反正没教过。你仗着天高皇帝远,言行举止传不到陛下耳边,但教坏令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春夜溶溶月,林间自在风,窗上映着美人对镜卸钗环的绮丽剪影,绿云扰扰散作三千青丝。
却扇合卺之礼无人提及,徐从绎踏入新房,和裴炜萤无声对视,自去耳房沐浴。
浴桶尚且冒着热气,花瓣漂浮,缕缕香气飘然悠荡。
丹朱忘记差人倒水,冒冒失失冲进来,请他稍等。徐从绎也不是多讲究的人,挥手让她出去,褪了衣裳洗去一天疲乏。
想起今日的糟心事,他不由气得笑出来。
初见裴炜萤时,他不耐烦大人谈事,溜到周家花园转悠。炎炎夏日,花叶蔫巴打着卷儿,唯有一池荷花亭亭而立,荷风袅袅。
满池红荷,碧波微澜,他乍然听到几声鸭子惨叫,以为是错觉。
定睛一看,不及荷花高的小姑娘高高扬起雪白鸭毛,神气活泼的样,似要将鸭子赶尽杀绝。
他将人抱出来反而不讨好,当时还惊讶世上居然有比徐令仪更烦人顽劣的小姑娘,还好奇她们两个见面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现在他把那小姑娘娶回家,她神威不减当年,把徐令仪治得服服帖帖。
徐从绎沐浴出来后,裴炜萤还未上榻,转着青玉茶杯也不喝,倒像是专门等他的。
徐从绎径自拨开珠帘坐在床头,她听到动静,迟疑片刻也跟过来,和他搭话:“你在看什么书?”
他从前的卧房与书房合并在一起,稍加修葺成为婚房,但他平素多在原州府衙,鲜少住在这里,因此书架上只有少时读书看的书籍。
他将封面在她眼前一晃,正要继续看,书被她抽走。
“新婚之夜难道驸马不期待?”
“殿下想让臣期待什么?”
裴炜萤失笑,“你我之间不必拘礼,那话是说给郭岐听的。京城成婚当晚我与你不熟,不便行新房之礼,路途又颇觉疲累,无力行礼。今日是定好的良辰吉日,虽因令仪闹得不太顺利,好在她并无大碍,也和郭岐重归于好。”
徐从绎眼神动了动,她话里话外在邀他圆房,但他依然云淡风轻,不肯再上当。
谁知道是不是又要喊疼叫停。
裴炜萤从枕头下取出一册书给他,然后靠着他的肩头坐在他身边,徐从绎目光看来,她淡淡一笑,低头时有几分羞涩,“别看我,看书。”
书是正经避火图,男女身体交迭,栩栩如生姿态详尽,表情描绘细致入微。二人走马观花翻看一半,怀揣各异心思,都没有言语。
但彼此的身体都是滚烫的,春衫薄且柔软,他能感觉到手边柔软的手臂,手也就不自觉攀爬上去。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触碰她的脖颈时她甚至微微刮红,停留在她锁骨上的那颗小痣,带着暗示摩挲。
他哑声问:“看好哪个姿势?”
被他直白挑明,裴炜萤面色酡红,晕乎乎不能思考,随手翻了一页,没来得及看便被他压在身下。
徐从绎防备她作妖,可架不住她肌肤柔软沁凉,炽热的手掌拨开衣摆在里头游走,忽然裴炜萤浑身绷紧,他警铃大作,以为又要半途而废。而裴炜萤只是小声叫一下,双手攀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回应他。
“徐从绎。”
她忽然叫他,徐从绎不太想理,他正步入正轨,可还是绷着腰腹吻她的眉心,缓缓吻至嘴唇。
“你会让徐令仪和郭岐回范阳吗?”她忍着似疼似痛快的滋味,抓他的肩膀,有一些没一下碰他的唇。
徐从绎扶着她的脸,加深了吻,诱得她只有迎合才得以喘息,几番攻陷下来,她眼尾含泪,似浸了揉碎的牡丹汁液,嫣红惑人。
“你怎么不回答我?”她闷闷问道。
徐从绎托起她的腰,她抽抽嗒嗒又想哭,长指甲挠他的胸膛,徐从绎没办法只好揉了揉她绯红娇柔的脸,拭去眼泪安慰道:“一会就好。”
裴炜萤心里盘算一会还有多久,望着帐顶走神,数着香囊晃动百来下,可他还是不停,甚至越战越勇,好似的故意捉弄她,报复她三心二意。
“我好累。”
徐从绎可算弄明白,她行动上不抗拒,但一张嘴东拉西扯,搅得他很不尽兴。
他故意动作慢起来,但力道不减,“公主殿下,您累什么?”
裴炜萤指甲狠狠掐他一把,逼得他草草结束,两人各自赌气躺在一起。
徐从绎气消后,裴炜萤背着身子已经睡了。
他披上衣服推门出去,郑绍如约小跑过来,很是同情看了眼屋内,小声道:“黛县被左沛的人拿下了。”
早莺争啼,隔窗有仆从洒扫细细簌簌声,裴炜萤身后滚烫热源,牢牢包裹住她,她看着那双手游走于腰际,推他一把。
徐从绎哑声:“醒了?”
裴炜萤惊讶他难得没早起,后知后觉他另有练功方式,按他的肩膀讨饶:“虽无公婆侍奉,可长嫂如母,我至少要向她敬茶。”
徐从绎不为所动,吻她脖颈细嫩的肌肤,“大嫂昨日操持婚礼,收拾你和令仪的烂摊子,你别扰人清梦。”
裴炜萤由着他温存,忽然想起昨夜的问题:“徐令仪回不回范阳?”
徐从绎扣着她细软的腰,翻过身往榻里推,覆在她身上深嗅沁入心脾的木兰馨香,抓揉得她难耐细喘,再没精力说许多话。
裴炜萤膝下是鸳鸯绣衾,耳边是他低沉喘息,不甘承认愉悦舒畅,生出一种被禁锢的耻辱,转头朝他肩上咬一口,趁他分神翻滚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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