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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听见宁瑄的话,瞬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这下怕是,眼前站的人竟然是真的杨宗?
宁瑄不怀疑自己的画技,但是现在却被狠狠打了脸,无论是摸骨还是找人皮面具接口,眼前这人都是未伪装的货真价实的杨宗。
她害了这满厅来探案的人。
方枕见状看了眼身旁的杨光之,平和开口:“今日之事,是我等冒犯小杨大人,还请……”
“彭——”
杨光之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冷哼一声道:“还是请方世子与这二位今后小心些,今日是我儿江知和善,平白受到这样的冤屈,若是世子今后惹上不该惹的人,就算远在漠北的摄政王,倒是怕是也不能保世子全身而退吧。”
方枕站起身,微微低头,是一副谦卑模样,朝杨光之行礼,道:“多谢杨伯父教训,言川今后必定更加谨言慎行。今日之事是言川过失,还请伯父体谅言川年岁轻阅历不足。”
“好了,方如天的儿子,他自己管教,老夫体谅什么,快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这些人叽叽喳喳扰到老夫休息。”
方枕不言,随后朝宁瑄与刚回来的顾珩招了招手,旋即带着精兵疾步离开太师府。
三人坐上马车回程,与来时不同,现下有些失望灰败的意味。
方枕轻轻揉揉额头,看向眼前坐着的二人,问道:“不是说,是十拿九稳的事?现下怎么出了差错?”
宁瑄低下头,良久开口:“是我的错,可能……是我画错了。”
顾珩没发言,随即道:“我相信你的画技,天才女画师怎么会有画错的时候,更何况还是耗时半月之久的画作。”
随后转身看向方枕,二人眼睛对上,一刹,敢刚刚还严肃沉闷失落的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宁瑄只听见顾珩慢慢开口:“找到了。”
随即二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宁瑄在一旁不明所以,明明今天案情进行的十分失败,怎么这两个人现下却满脸胜券在握?
“你们……”
顾珩看着宁瑄疑惑模样,开口解释:“今日来之前,我与方大人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刚在我出前厅,就是为了去找丢失已久的尸身,前些日子我查陈其,并不是查完没有头绪就了结,而是派人暗中跟踪他,发现就在七日前,陈其府中流出一个大箱子,径直拿马车运到了太师府,此后就再未出来,
我怀疑,那尸身就在箱子里,虽然不知道假杨宗要征杨宗的尸身做什么,但是尸身还未流出,就一定在太师府内,我借如厕名义甩丢跟着的侍从,果然,最后在太师的冰室的墙内找到了那个箱子,只是箱子已经被紧紧嵌入墙中,我无法查看内里是不是尸身,
不过,十有八九了。”
宁瑄琢磨片刻,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些猜想,那假杨宗是不是想将装有杨宗尸身的箱子带着等与杨光之院子中的那些箱子一起运走?
这样,让摘星的人看紧太师府果然是一个明智之举。
方枕接着道:“我们负责在前厅吸引杨家父子的注意,而顾珩暗中行动,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不过本来是双管齐下,现下那杨宗从外貌来看,或许是真杨宗,但是我也相信岁宜你的画技没有出差错,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个杨宗?”
两个杨宗?!
顾珩心头一沉随即道出自己的猜想:“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两个杨宗呢?”
他转过头,看向宁瑄,正色问道:“温姑娘见多识广,不知是否听说过活人更改头骨和面容的法子?”
宁瑄回想片刻,陆不假的书上似乎有记载,但是验体最终应当都是失败而亡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回复道:“这是禁忌要人命的法子,世上应当没有人能够完成没有人愿意冒着这样大的风险。”
三人沉默下来,各怀心思,直到到了大理寺来到议事厅,方枕才对着他二人道:“太师府那边,我暗中派人看着,箱子有异动,届时不管杨光之如何,当场拿下。”
“不过,那赵遥还是要派人到他家乡探查一番,这人有财力,有智谋,有胆量,不应当轻轻易易落榜,这件事……我来办。”顾珩说的话有理,现下就只有宁瑄无事可做。
不过他们二人在没有需要宁瑄之时,并没有打算将人在卷入,让着两个守卫就要将宁瑄送回府去。
这是,门外的凌轩匆忙进来,环视他们三人而后躬身行礼道:“门外有一个自称柳子砚的,说是想来收归柳谦云的骸骨,带人驮着好大一口棺材。”
自柳家败落,柳谦云身为杀子主谋,柳家亲族没有人敢来认领柳谦云的尸身,因此一直放在大理寺停尸房内的冰室内。而柳子墨的尸身,宁瑄答应了人,在结案后就以安景柔遗愿的名义交给同和堂那位老先生,现下已经埋骨滇州。
这柳子砚,怕是被革职后匆忙从徐州赶回,身为亲子,一边要料及柳家的烂摊子,一边尽孝认领父亲骸骨。
方枕隐约听过顾珩与宁瑄上一个案子,猜测来人大概与前一案子有关,于是起身,温声道:“我先回刑部,若是案件有进展,再来大理寺同你们商议。”
顾珩与宁瑄站起身朝人行了个礼,看着方枕离开议事厅。
“让人进来吧。”顾珩轻揉头,对着凌轩说道,随后转头朝向宁瑄道:“温姑娘若是乏了,可先回府,这里的事,我先处置就好。”
宁瑄摇了摇头,道:“有始有终,上一案子是我们一同侦破的,现下善后,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
顾珩听完不言,不过意思就是让宁瑄留下了。
不一会儿,凌轩领着一个全身锆白头缠白色发带的年轻男子,他与死的柳子墨有四分像,不过五官倒是与他娘亲姜氏几乎一样。
柳子砚眼含悲伤,看见上首坐着的顾珩与宁瑄,扑通一声跪下,随后重重俯身磕了三下。
“我父谋杀亲兄,我母身为帮凶,对长嫂痛下杀手,现下他们都算得到应有惩处,多谢二位大人帮我兄嫂洗清冤屈,让我兄嫂在天能瞑目,我虽痛恨父亲残忍之行,但是今日子砚前来,是尽人子孝道,他虽有违天道,但是子砚应当帮他入土为安,请大人们成全。”
柳子砚声泪俱下,说的话倒是真切,比他母亲明事理得多。
柳谦云这样的父亲,姜玉淑这样的母亲竟然能教出这样两个明事理,正直的儿子,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顾珩上前扶起柳子砚,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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