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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岁也算是寿终正寝,要真说是被谁气到的,我听说他之前可还是好好的,也不知道谁在这半年惹出那些脏事被捅破,”
乌晴也这是第一次跟宴羽月打交道,而在场的其他人好似早有准备,对于她的发疯见怪不怪。
他们停下交谈,任由她一个人的声音。
“妈妈,行了。”纪晏灿出声温和打断。
宴羽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她这辈子少有的亏欠感都来自他,索性闭嘴了。
乌晴也坐在桌子的最末端,存在感很低,如今没人会想到他,他偶尔会瞄向坐在前边的纪晏灿。
母子两人在一起时的情景美好的像是一幅画,但是稍微仔细观察,便能感觉到二人之间并不亲昵。
纪晏灿的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在宴羽月嫁给纪正平之后没几年就双双离离世了,当时还有胆大的小报记者说纪正平开始克岳丈岳母了。
总之,纷纷在说纪正平命不好。
可如今看来,家财万贯,声名显赫,老婆死了就新娶,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没遭罪,这还命不好?
纪家的那些事同乌晴也都没关系,家产与他这个外人毫不相关,遗嘱上不存在他的名字。
徐叔是公证人,还需要他在场。饭后没多久,乌晴也就见到了他,迎面走来,没有打招呼,乌晴也如今可以彻彻底底当作没看见他。
乌晴也独自一人开车离去,驶出庄园的几公里路他熟记于心,不知走了多少次,如今纪正平离世,他来这个地方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
他自知其实比不过那个自己远远见了一面的裴商,对方被纪家资助,一路名校,常青藤毕业,以及他在纪晏灿心中的分量。如今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源于他有一个好八字,而不是他的内在。
乌晴也回到公寓后便开始收拾行李,他买了一张明天回了西照市车票。
墓园的地址乌晴也一直都记着,上一次墓园的电话只是徐叔用来威胁他,后来纪正平醒来后,墓地没有真的迁移,还在之前的那个位置,徐叔现在没有道理再去管这些。
西照市的冬天要比深市的还要湿冷些,乌晴也抵达后新买了件羽绒服。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停下,抬头就能看见远处绵延的山脉,市中心有一座山落地也不是稀奇事。
他记忆里那个破败灰暗的小城已经焕然一新,原打算只在这边住几天就离开,落地后想多待会儿。
待到墓园,乌晴也还是询问了管理人员他爷爷的墓是在哪个园区。
他只来过一次,而且墓园还经过几次翻新,面积扩大,只能记住一个大概的方位。
墓地并没有他想象中杂草横生,而且明显有祭拜过的痕迹。
乌晴也愣了片刻,将自己带来的祭品摆上,他爷爷以及父母的墓前各磕了三个头,之后避着巡逻的保安人员烧了一把黄纸钱。
乌晴也不善言辞,本来是想跟他们聊聊这些年他过的怎么样,最后就憋出一句挺好。
在一旁坐了一下午,偶尔会蹦出几句话来。
暮色降临后,乌晴也起身,轻声道:“以后会常来的,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回到宾馆后,乌晴也找到老板,将原来的七天住宿延长到两个月的时间。
西照市的人口数量少,当初拆迁分配房子时,都是一家一栋五六层的小楼。
乌晴也这次住的宾馆就是一对夫妻拿家里的一栋楼经营的。
现在西照市逐渐开发成一个旅游城市,旺季时,生意还不错。目前的时节,旅客零零散散,不多,城市里也颇为冷清。
乌晴也整顿好后租了辆车,头几天就把西照市给逛遍,于他而言大多数地方都是陌生的,但偶尔还能唤起记忆里零星的一些碎片。而后他就在宾馆的附近行动,中间,乌晴也还认识了一个少年,今年高三,是老板家的儿子,他的卧室和乌晴也住的房间在同一个楼层。
冉阳朔在知道乌晴也要住两个月后主动过来搭话的,他现在每天晚上十点多下晚自习,从学校回来后总能看到这个年轻男人在楼下伫立,仿佛不知道冷。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十分神秘,正是中二的年纪,忍不住好奇,想要接近,所以某次他找准时机,上前:“你好,我我叫冉阳朔,你可以叫我阿朔。”
乌晴也跟不上现在年轻人交友的节奏,直白的开场白让他犹豫要不要跟对方说自己姓名,最后还是没说,只道:“我名字有个也,我应该比你大,你叫我也哥就行。”
“比我大吗,感觉我们俩差不多啊。”
“快二十六了。”
“我靠,哥,你吃什么长大的,真看不出来。”
从那之后,只要冉阳朔放学回来能看看到乌晴也都会跟他聊上几句,然后两人一同上楼。
“工作都在深市吗?”
“嗯。”
“那边是不是特别繁华?”
“还行吧。”
“那你怎么突然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乌晴也想说自己家在这。
可是要是家在这里,为什么还要住宾馆。
他的沉默让冉阳朔扭头看来。
冉阳朔有一瞬失了神,在路灯下这个人沉静、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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