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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第2页）

“是呀！”黛玉眉目舒展，莞尔笑道，“我本来就是在逗你啊！”

沈曜：“……”

“几年没见，姐姐倒是一点儿没变，还是这样爱捉弄我。”沈曜噘了噘嘴，道，“亏我还真心为姐姐急了这一番。”

黛玉点点他的额头，道：“你也一点儿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傻的。”

沈曜摸摸头，笑道：“姐姐无事就好，逗我便逗我了。”

黛玉道：“委屈啦，嗯？”说着，抬手摸摸他的头顶

，“从前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我来了外祖母家里才知道，久哥儿你这么多年在宫里有多不容易。”

“姐姐？”沈曜抬眼去看她。

“我只在外祖母家里待了这两天，就难免有些烦恼事了。何况你在宫里待了这几年，面对的还是天子，想必时刻更要谨慎。”黛玉道，“这样谨慎着过日子，想要真正开开心心的，必定难得很。”

沈曜虽没有给黛玉寄过几封信，但每次字里行间都轻松无比，黛玉当时尚且不知何为寄人篱下，便以为沈曜在这世间最尊贵的地方生活的如鱼得水、自自在在的。直到黛玉自己亦处在和沈曜相同的处境里，黛玉才知道沈曜其实并不像他所写的那样轻松。

沈曜鼻尖一酸，低头笑道：“姐姐……”他停了停，将哽咽吞回去，“姐姐别这样想，你看我送你的这些东西，都是陛下赏赐我的……”

“我知道的。”黛玉握住他的手，道，“这时候了，你还只想着安慰我。”

沈曜将黛玉的手在额头上贴了片刻，才道：“我虽然只有一个人在宫里，可我心里想着来日就能见到姐姐，日子过得就有盼头了。”

“姐姐在贾府也住不了几年的，舅舅已在扬州知府的位置上坐了三年，待……”沈曜凑近黛玉小声道，“陛下当年让舅舅留在扬州，主要是为了制衡甄家，如今太上皇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甄家也好不了多久了。到那

时，陛下必定会召舅舅回京的，姐姐就能回自己家里住了。”

黛玉吓了一跳，急忙朝周围看了看，幸好方才他们说话时就已经让丫鬟嬷嬷们离的远远的了。

“这种话你也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了传出去，陛下再恩宠你……”黛玉严厉道，“日后，可不能这样肆无忌惮了。”

沈曜乖乖点头：“姐姐放心。”

话既已经说了，黛玉也小声道：“我听母亲说过，我外祖家里同甄家世代交好，陛下清理甄家时，会不会影响到贾家？”

沈曜想了想，道：“陛下不是嗜杀之人，贾家的人不犯事，陛下自然不会针对他们。姐姐也知道扬州那里，太上皇的爪牙草菅人命、伤天害理，若是贾家也做了这种事，陛下想饶他们也饶不过去。”

黛玉想到上一任扬州知府，厌恶道：“那种人本就该严加惩治。”

想到母亲，黛玉虽还不甚了解贾家行事，但母亲向来光明磊落，教导出母亲的外祖家想必也错不了。

黛玉放心了：“这就好。”

沈曜在宫里住了几年，又在陛下身边，知道的多些，对于贾家，并不能像黛玉这样放心。但许多事尚未发生，沈曜无意提前让黛玉忧心，遂跟着点头，又道：“我在宫里自然不像在自己家里自在，但好在有陛下给我撑腰，姐姐不必担忧。就像昨儿的太医院院判，我求了陛下，陛下并没有不乐意的

。”

“姐姐没见过陛下，他虽是一国之君，威严是免不了的，但托我祖父和父亲的面子在，在我跟前，他素来是一副慈爱的长辈样子。”沈曜笑着宽慰黛玉，“我一不谋财害命，二不弑君叛国，同他要些小恩小赏的，陛下乐意还来不及，不会生气的。”

黛玉这几年大了后已经不能像从前安慰沈曜时那样，只把陛下单纯的当成沈曜的一个长辈；呃，反倒是沈曜的看法，和黛玉当年倒是一样了。

不过，沈曜的确比黛玉同陛下相处的久，且看这两日沈曜送她的东西和为她请的太医，出门的随从，也知道陛下待沈曜的确很好。

黛玉想，也许就像外祖母待我一样，纵然不能如自己家里自在，但好当然是极好的。

黛玉毕竟才在别人家住了没几天，且除了贾宝玉到底没受过委屈，于是很轻易的信了沈曜的话，道：“话虽如此，我在外祖母这里的确什么也不缺，你往后还是少给我送东西，否则外祖母还以为我同你说，他们家里待我不好，倒要你补贴了。”

沈曜笑道：“是我想岔了，一心只想着姐姐，倒忘了老夫人许是会多想。”

黛玉道：“我还不知道你。”

沈曜抿唇笑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咱们在这里待的有些久了，姐姐将书给我，咱们快些回去吧。”

黛玉随手到书桌上拿了两本书，递给沈曜：“喏。”

沈曜一看就知道所谓有

书给他不过是黛玉想单独同他说话的借口，即将和黛玉分别的愁绪都被冲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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