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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本想一笑而过,却又被唤住,一张帕子递至了眼前。
“许是今次的灯烛不好,那妆容,用色重了些。”
郑和宜压低了声音,偏头假意看向别处。
谢从安被他的样子逗出了笑。
“晴儿担心我气色太差,方才又补了些胭脂。想是适得其反了。”
她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地蹭了蹭,见口脂也蹭了上去,便顺手塞入袖中,只说来日再还他一块。
郑和宜的目光却仍凝在那支簪上,见她看向自己才回了句无妨。
两人分别入席,才落座便听传帝驾已至。满殿的臣子纷纷跪拜称颂。
谢从安用尽心力抵抗疲惫,冷不防被座上点了名。
“谢丫头可是片刻都离不开如之那小子?”
席间稀稀落落的笑起来。
谢从安收回期盼离场的目光,觉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忙不迭的送上个傻笑,跟着垂抿唇,扯了扯裙子。
这模样倒也符合坊间流传,说什么她被瑾瑜公子迷的神魂颠倒的话了。
“不知羞耻”身旁有人冷哼。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十公主又来刷存在了。
“非礼勿视。”谢从安不耐烦的冷叱。
想不到王浔竟未回嘴。
她回过头,只见王浔剜来一眼又轻蔑的一笑,心里便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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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大概又要有什么幺蛾子。
十公主自小备受宠爱,野蛮骄横比着前身这位谢跋扈都过犹不及。
崇乐湖那日,王曦一心要给郑和宜添堵,未着意将她们那对小姐妹闹的别扭起来,这笔账自然又被算在了她头上。
王浔今日的确是抱了要算账的意图,一定要给谢从安好看。
“父皇,”
十公主的嗓音甜脆可爱,跟她不安分的性子可以说是毫无相似,“崔姐姐的惊鸿舞好看极了,父皇可要看一看?”
谢从安在旁腹诽:
惊鸿惊鸿,惊了鸟儿就是瞎飞,还跟那儿舞什么舞呢!能有多好看!
圣驾到行宫,大多是年关附近。所以芳菲苑备下的庆典乐歌也多些。
此次来的早了,贵人们多要些新鲜的小曲小调打时日,以至于韩玉这个整日闲暇的琴师,忽的炙手可热。撇去他被留在长秋殿养伤的几日,忙起来竟连笙歌也未能多见几回。
芳菲苑中,韩玉正嘱咐着待会儿的几处要紧,忽听得许多细碎铃音穿风而来,满堂清脆。原来是一众姬子装扮完毕,正穿过空廊赶往大殿。
身为乐师,自来对声响敏感,韩玉忽然觉得有什么要紧事压在了心头。急迫之间,有盛装丽人冲着这方挥手,他定睛一瞧,笑着点头回应。
柳叶细眉芙蓉妆,多日未见的笙歌依旧妍美俏丽。臂上的金钏坠着红纱,艳红的衣袖裙边都缀满了金铃,看打扮是要表演当年南境异域留下的歌舞。
韩玉检查了曲谱又送走乐师,终于放松下来。电光火石间,他忽然记起方才招呼时两个跟着回头的女子。
两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他心头轰然起火,撒腿就朝大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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