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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老院
2022年夏天,我休年假回大周,镇里出面给《回大周记》开了座谈会。然后新上任的张书记说,有一个打算,镇里出资,将我家老院重建,青砖青瓦,恢复我小时候的样子。
今生最早的记忆,是一岁多,我扶着东屋去往厕所的那面山墙,蹒跚挪步,我的妈妈坐在离我几步远的东屋门口做针线活。我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喊我名字,需要我回应她,好知道我是安全的。四十多年过去,妈妈已经离世,我出生的东屋早已倒塌,我常常闭上眼睛,想还原那时的场景。
——摘自《回大周记》
镇里欲将现有归我叔叔名下的两处宅子(东边是我家老院,西边是换宗芝叔的)推倒,将老院样貌建到西边,成为大周文化小院,对外开放,供人参观,我们回来也能居住。而东边的老院变成复耕土地,和其他拆掉的几处危房旧宅的地方合在一起建设小花园,与文化小院一起成为参观景点。这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设想。我告诉镇书记,要跟我叔叔商量,因为这两处宅子,是在他两个儿子名下。
跟叔叔商量后,他也同意,那么下来就是老宅的具体建造。我们提出:能否建得比过去的老屋稍微大些,内设厨卫,我们生活方便,村里也可在此搞一些文化活动,比如讲座、座谈之类的小型会议。书记说:是的,由你画出图纸,里面设计成单元房的样子,只要外观是青砖青瓦就行。我又写出拆建三方协议(镇政府、叔叔、我)。我用我公职人员的思维定式写出的协议,据说遭到了镇长的反感。村支书秋风的意思是,反正房子会盖的,写协议好像是不相信镇领导一样。那么我们退让一步,不签协议也行,只要房子盖起就好。我告诉秋风,开工之前,不要给村里任何人说,事以密成,农村里传言风快,各种说法也多,各样主意也稠,叔叔已经有了一次建房未果的“前科”,这次要拿稳一些,直到开工之时,各种建材拉到现场,无法相瞒了,村民爱说什么随便说去,否则事还没成,村里说得五花八门,盖不成房子落一身臊,得不偿失。
此时全县正在统一拆除一宅多院、长期无人居住的危房,将其建成花园菜地,宅基还归各家名下,平整土地归各家种菜养花,只是不能建房了。他们在拆老院东邻居的院子时,碰倒了叔叔的院墙。叔叔得知消息,立即从郑州回来,敦促村里给他把院墙垒好。恰好我因国庆假期回大周,他便也推迟了回郑时间,想参与和镇里交涉建文化小院之事。
叔叔免不了打起小算盘,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先是说要盖成一体两套完全一样的,开两个门,等于给他儿子一人一套。我说:你搞清楚,是镇里要建大周文化小院,恢复咱家旧貌,不是给你盖房子。再说你两个儿子都在城市工作,你请他们回来住人家都不回,干吗要这样盖?他说:如果不这样盖,那我儿子是不会同意的。我当即生气,说:不同意拉倒,那就不盖了。转身要走,叔叔叫住我,说:这是商量嘛,你向镇领导提一提,也许他们会同意哩。我说:我不会提的,因为你的要求很无理,你如果不愿让镇里使用你的宅子,那这事儿就算了,不再提了。我走之后,叔叔又立即后悔,跑到我住的地方告诉我,他收回刚才说过的话,还按从前计划来吧。
我借机做叔叔的思想工作,不要再提什么条件,宅基证还是你两个儿子的名字,咱又一分不花,公家把房子盖起,咱们回来有落脚之处,而平时这里有人打扫有人看护有人参观,搞得花红柳绿有了人气,咱们祖先若是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经过一番磨合,叔叔也完全同意。
可叔叔的儿子周冼打来电话,说有一件事必须提前告知我,将来他的大伯,也就是我父亲过世之后,大伯大妈两人回来下葬,骨灰不能进家,只能停在街里,因为进家里对后代不好,这是民间风俗,当年他大舅的骨灰从北京运回南乡他姥娘家,就没有进家而是停在街里。他这一观点十分钟前曾受到叔叔的严厉呵斥,骂他道:你大学真是白念了,教授也是白当了,你要是在我眼前,我会扇你耳光,我和你大伯是亲兄弟,你不能向你二姐提这一观点。于是叔叔打电话告知我:周冼一会儿会给我打电话,要说一个混蛋观念,他阻拦不住这个电话,但他会在今后完全同意我父母骨灰进家,叫我不要担心,也不要计较周冼这个电话。我堂弟是个性情中人,他要及时亮明态度,于是当即拨通我的电话,直接说出。我心中不悦,继而明白,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他才会发出这样的告知。我告诉他:现在说这事儿为时过早,你大伯还活着哩,我们现在的目的是,集中精力把老院房子建起。
父亲晚年之后,也经常说起自己的身后事。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骨灰没有下葬,父亲执意要等到自己过世后,两人一起回老家埋进祖坟。他说当年是他把母亲带出来的,死后还要一起回去。他曾经当着大家的面问我叔叔:将来我死后,要埋回老家,能不能你嫂我俩的棺材在你那院里停停,从那里抬着出殡?叔叔说:当然可以,咱都是从那老院里出去的,那儿永远是咱们的家,谁回来都能落脚、居住。却不想现在堂弟说出了这样的“规定”。
挂了电话,我难免思来想去,虽然文化小院是以我之名建的,但是建在了属于叔叔和堂弟的地盘上。老宅的继承人是堂弟,所以他有发言权,将来他若真坚持我父母骨灰不能进家,我们兄妹还真没办法。于是和镇书记微信,文化小院能否建在南院,那是一片空宅子,也是我在《多湾》中写到的地方,在那里建也很有意义的。我私下的想法是,建在南院,可为我哥落一处院子,将来我们把父母骨灰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想怎么停就怎么停。张书记回复道:南院不是不可,但因为地方小,作为文化小院没有老院那里合适。我知道他们主要是想拆掉我叔叔的一处宅子,完成土地复耕指标,而我家老院,偏偏是在东边,若是在西边,把东边那个拆掉,保留我家老院,修旧如旧,只用建好围墙,挂上“大周村文化小院”的牌子,也就妥了。一片小小的地方,牵涉方方面面的利益和诉求,每个人都要在这里达到自己的目的,完成自己的心愿。
再说父亲身体还好,也许几年之间,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叔叔也说了,老院使用权他说了算,我父母的骨灰完全可以进去停放。不管怎么说,我们想让房子尽快建起,省得夜长梦多,万一书记调走,此事又没影了,于是家庭内部达成一致:放下争端,全力配合镇里的文化事业,献出老宅,建设文化小院。
书记动意,大局已定,交给镇长具体操办,村里具体承建。最早说的面积大点,内部单元房、卫生间也被镇长否定掉了,说因为资金原因,不能建那么大,还按老式堂屋的尺寸,完工后可购置活动卫浴放在院中。我告诉叔叔:咱们也不必再提要求讲条件,大不了等他们建成撤离后,咱自己再花点钱补充完善,这个钱我来出,总比现在因为讨价还价搁置工期强吧。叔叔也表示同意。总之我家里大小事情,我拿出来钱为最终结果,八年前南院一场盖房闹剧,以我损失五千元最终收场。
据说秋风已经找好了建筑队,预算了造价和整体费用,我顺口问了秋风:大概多少钱?她说要十几万。我和叔叔约定,关于建房费用及细节,我们不管不问,完全交由村里负责,叔叔回家搬挪自己的家当,最好是搬完就走,不要过问和参与,省得惹人不快。然而此时已经年底,天冷了起来,不利于盖房,秋风向我传达镇长口信,过完年盖,天一暖和就动工。
春节期间,丈夫要去武汉自驾游,我心里牵挂着文化小院的事,又想体验农村过年,便让他把我放回老家,他自己到武汉去。于是车上拉满了东西,除了赠送乡亲们的年节礼物,还带了毛毯被子,我先使用几天,然后寄放在周娇家里,将来房子盖好后,用于安置我们的新家。并且给父亲说,春天里就开始盖房,盖好后带你回家看一看玩一玩。老爸非常高兴。
春节上班后,镇里召开乡贤人士座谈会,得知我在老家,也通知我去参加。我和书记、镇长见面,书记说请叔叔看个日期,就可动工。在这之前,叔叔已经说过,阴历二月十五开工为好。于是这个日期也得到大家的认可。
回到西安的我,眼见着已经正月底了,还没有开工的消息,便催促秋风去问镇长。秋风在一天中午打来电话,说与镇长谈了,因为现在镇里资金紧张,一下子拿不出这些钱,镇长的意思是给你们拿点钱,先招呼着盖吧,按你们的心意来盖,只要外观是青砖青瓦就行,这房预算下来,也就是七八万,镇里给拿八万,如果真不够的话,你们自己添一添,盖一所满意的房子。我当即说:上次问你预算,你说要十多万,怎么现在交给我们自己盖,就是八万了呢?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到秋风在那边小脸一红。她说:嗯,算下来也就是七八万,镇长一开始说给七万,是我争取到了八万。镇长说你们先垫付四万,只要一开始盖,起了地基和墙体,镇里就批四万给你们,盖好验收后,再付后四万。我问:镇里现在没钱,我们打好地基起了墙体他们就有钱了吗?秋风说:镇里领导说给那就会给的,姑奶你放心了。我说:那我跟俺叔商量吧,毕竟是他的宅子,我也做不了主。
跟大家说了后,全家人一律反对,都说镇里要是最终不给钱,咱的老屋也扒了,那该怎么办?叔叔又说郑州那里,大批农民房子被开发商拆了,却盖不起新房,几年来投诉无门。这事还真不好说,全国各地,到处都有政府拆迁扒了房子不给建的。而且秋风说的三间堂屋、两间东屋、一个院落的预算八万元,也很可疑。如果这个数真能拿下来,他们为什么不出面盖呢?而是让我们自己“看着盖”,最后轻轻加了一句,实在是超出来的,你们自己拿点。那么估计超出的,肯定不是万儿八千。道理在那儿明摆着,村里不愿再管这事,那是因为此项目无利可图了。
眼看着文化小院的建设蓝图一步步缩水,最后竟然轮到我们自己垫钱盖房。叔叔的意思是,那就先不盖了,等镇里啥时有钱啥时启动,反正又不是我们等着住房子,是他们要建这个文化小院,我们愿意提供宅子,已经是很配合了。
其实我内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按他们说的,自己垫付首期的四万,让承建人盖好房,然后再问镇里要钱。镇里若不给钱,那就拖着承建人的钱,形成三角债,对我们来说,四万元得一处房子,也是可以的。这一想法,也遭到叔叔和哥哥姐姐的一致反对,说那样扯起皮来很是麻烦,会影响我们全家人的名声和我这个作家的声誉。总之就是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中。眼见着我九十岁的老爸,疫情之后,精神头儿大不如前,吃得也不像从前多了。房子盖好后带他回家看看,如此一个简单的愿望总也不能实现。
灵机一动,我突然想,与其四万元垫付出去,有收不回来的风险,那为何不建在南院我哥的宅子上呢?是啊,自己掏钱盖房,说盖就盖,再不奢望哪里的资助和投资。人一旦无欲无求,万事好办。于是拨通哥哥电话,说我们何不自己集资,在南院盖自己的房子呢。南院那里盖下来,估计十多万元,老爸的退休金取几万,哥哥你拿两万,姐姐拿两万,其余我包圆。哥哥当即同意。姐姐也同意。给叔叔一说,他也支持,并且表示让自己两个儿子各拿五千,凑一万元,支持我们南院盖房。
于是找出八年前哥哥让我保存的宅基证,回老家办盖房手续,也是用这种态度明示镇里和村里,我们不愿再扯皮等待,自己掏钱在自家宅子上盖房,文化小院一事,我方也不主动提及,你们看着办吧。
因为春节回家时,我去过周理洪家里,再次确认,南院那片地方,如果我哥想盖房,他愿意出让属于他的那一小部分,用生产队划给我哥的村后一个完整宅基换取。理洪哥也说,完全同意你们盖,要盖就三五年之内盖起,否则时间再长,我就不跟你们换了。他的言外之意或许是,他已经八十多岁,往后不知还能不能清醒地决定这个事情。
对于哥哥来说,他内心里肯定也愿意盖房,只是没有闲钱盖一个常年不住的房子,白白撂在千里之外的大周。现在一说他只用拿两万元,就可在自己出生长大的老家、自己宅基证的名下落一套房子,他当然愿意。我又怂恿他说:咱们做这一切,都是给你脸上贴金,到时爸妈骨灰从咱自己的家里抬出,丧事办得风光体面,叫别人看看,周冲出去这么多年,弄得不赖。于是哥哥也热情高涨,写了委托书,让我先回家办手续。“本人周冲,现全权委托妹妹周瑄璞代理大周村本人宅基地建房事宜。另,本人宅基证上的名字,错为周浩,若有需要,请村委出具相关证明,予以更正。”为慎重起见,我又带上他的身份证,买了火车票回大周去。
我已经不想那么快了,一切都要快速、快速,我们急着干什么呢?感受过高铁的便捷之后,我还是愿意乘坐火车,软卧票比高铁票还要便宜。从前软卧只有高级干部可以享用,现在平民百姓人人都可。最主要的是,火车站离家近,来去方便,不用奔波一个小时去往高铁站。夜火车夕发朝至,睡一晚上就到,不占用白天的时间。
时代发展的标志就是提速,提速的后果是一些县级车站被从时刻表上抹去。我童年时期经常乘坐的武昌至西安、西安至武昌的火车在临颍不再停站,我只能乘火车到漯河,再由亲友开车接回大周。好在回西安时,有一趟K226下午停靠临颍,这样请别人送我到车站时,只有十公里,不用费太多汽油和时间,就不再纠结为难不好张口。
春节丈夫把我捎回临颍,过年连带采访,我躲过高峰期,停留到初十返回。在网上多买几站路,抢到一张软卧上铺车票。乡亲们给我送了许多东西,箱子装满,又提了一个袋子,偏偏箱子的滑轮坏了一边,不能四轮驱动推着走,只能像从前一样倾斜拉着,所有重量都在胳膊上面。火车晚点。进站之后,在地下通道里,还要排队等待。工作人员拿喇叭喊:1至12车厢走右边,13到18车厢走左边。我是15车厢,但发现左边是楼梯,而右边是缓坡。我自知没有力量把大箱子提上那么多台阶,便站在右边队伍里,想着一会儿上去后再折回向南走。列车持续晚点,年轻的工作人员不停地重复着说过的话,只是不放我们上去。人群借着这点时间打电话、发语音,全都是介绍对象、找工作、抢红包、压岁钱的内容。临颍车站,我一次次来到这里,出发和归来,转眼之间半个世纪已过,我从一个懵懂孩童步入中年,成为这一群人中极少数买了软卧的人。终于的终于,放行了,我奋力拉着箱子,爬上长长缓坡,已经累得够呛,出了通道口,却不能像我刚才想象的那样越过旁边窄窄的道路向南边去,两名工作人员拦在两侧,说火车马上进站,不得冒险在铁轨边上行走。只得等火车进站停稳,我拨开排队上车的人,拉着箱子奋力向南,往我的15车厢而去。这是阳过之后的第一次体力考验,短短大约百米路程,我快要虚脱,两分钟的停车时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我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发生奇异变化,四肢酸痛,嗓子干痒,恐惧加劳累,身体到了极限,像个快要绷断的皮筋,后悔了:我要那些花生芝麻饼子蒜苗,还有杀过几天风干了的、吃起来不再新鲜的鸡子干什么?它们集中起来成了沉重的负担,如果我体力不支轰然倒地,这些家乡亲人的情义就成了夺命索,我将牺牲在一次次走过的临颍车站,我的遭遇将被拍成短视频传遍全网。火车就是这样,它可以晚点,你不能迟到,你等它几十分钟都是应该,而它十秒钟也不会等你。我拖着大箱子挣扎到车厢口,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将之提到台阶之上,这县级车站,竟然不能将站台修高,还需要乘客攀着扶手拾级而上。女列车员让我先空手上去,她把箱子和袋子递给我。进到车厢,几乎虚脱,靠在连接处长长吁气,列车缓缓启动。就像是一场战争,每个人都要取得最终的胜利,哪怕狼狈至极,你的身体变成一堆破烂,只要被扔上火车,便万事大吉,旅途漫漫,你自己缓缓缝补修理吧。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奔波,为什么要一次次回到大周?花钱,受累,折腾,没有什么必回不可的理由。本可以坐高铁轻松往返的,为什么自找苦吃?想来想去,我是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喜欢坐着绿皮火车回大周的那种体验,似乎是延续我的童年,寻找从前的记忆。
带着盖房所需手续,夜里乘上火车,早上八点到达漯河,提前请同生产队的海丽接我。她在漯河工作,最近也在家里盖房,我们联络多些,询问她盖房的手续。她今天不需要回村,但为了接我,也得回了。车过宝丰,天亮了,我在上铺,拉开纱帘,看外面的风景。清晨的大地,呈现出令人迷醉的气息,春天的麦田一望无际,其间点缀着村庄和树木,似有轻纱样的雾气萦绕,灰白色的道路将风景分割成一块一块。我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视频,架在枕上,趴在那里,和手机一起观看美景。得中原者得天下。这沃野无垠的大地,千百年来,任各路英雄逐鹿驰骋。他们动不动就跑到这里大打出手,叫我河南人民无辜遭受涂炭。啊,还有河流,弯弯地走过平原,景色更加生动。我打开手机地图,查看河流的名字,是沙河,哎呀,前方又有河水,叫汝河。赶快再点开相机视频,果然一片绿色之中,很快出现一条河流,自远处蜿蜒而来,水面如镜,映照着树的倒影。车速不紧不慢,舒缓前行,恰好呈现流动的风景,上铺的角度看景最好,有着比下铺更高一级的视线。二百多元的车票钱,只这一段意外赠送的风景,也是值了。我对火车的感情始于童年,始于坐着火车来往于临颍和西安,现在人到中年,还是爱坐火车,不远的将来变成一个行动不便、非软卧下铺不可的老妪,依然爱着火车,如在摇篮中入睡,醒来看窗外风景。其实,火车驶过大地,就是最美的风景,不论平原、山岭、水乡、大漠,都是别样的风光和感受。最近西安铁路局开通的秦岭观光火车,也就是为了满足人们坐在车上看风景的需要。于是我给朋友们发了这段晨雾笼罩的、有麦田有河流有村庄有树木的视频,配一句话:一镜到底,中原大地,无滤镜无美颜,你就说美不美?朋友们纷纷回复:太美了,正是这片土地孕育了无数圣哲先贤;真美呀,谁不说咱家乡好;我每次坐火车路过河南,也要拍照;看了你写的书,真想去你家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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