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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我愿意。”我站了起来，声音很小但坚定。

“莫林。你坐下。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决定。”

“爸爸，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我低着头，但语气丝毫没有动摇。

“爸爸你知道吗，以前我的世界里，有雪山，有树林，有鸟鸣，有春天开化的河水，有你，有你做的浓汤。”

“我的生活平静，平静得美好。”我接着说。

“可是，从我9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刘念之后，我就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了。我知道了除了平静，生活里还有更闪亮的美好。是夜晚的星星的那种闪亮。”

“我本以为会带着这种思念在雪山里度过余生。没想到，命运的安排还会让我和刘念相遇。”

“所以，我愿意。”

五年前的那天，我们的婚事就这样敲定。刘念以为我的高攀，殊不知对于我来说却是舍弃了自己世界的大胆决定。

刘念从露台回来了，看得出来她哭过。

当着我的面，她拨通了杜潇然的电话，“杜潇然，你听着，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就不要再来找我。”

“什么？刘念你是不是又听了莫林的什么鬼话？”电话那头传来杜潇然的吼叫。

刘念听都没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林，我们重新开始，你慢慢休养身体，一切都不晚。”刘念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臂弯。

刘念的头发很香，是熟悉的味道。

我回想起结婚的那几年，我都是靠这味道，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如今，什么生理需要，都是奢求了。我连活着的需要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的是，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

念念啊，我也很想重新开始，我也想好好陪伴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的骨头断掉第一根的时候，我想我要坚强地活着，活着出去见你。

我被逼着吃掉第一根虫子的时候，我想，忍下去，我活着出去见你。

可当我的脚指头被一点点地切掉，我几次疼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

当我浸泡在粪水里，止不住地呕吐，胃部痉挛的剧痛伴随着狂飙而出的眼泪的时候。

我真的没有勇气等到你了。

等到你的醒悟，等到你看到我对你的爱，它们那么纯粹。

我活不过来了，我真的没法重新活过来了。

我的呼吸还在继续，我的眼睛还能看见你，可是我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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