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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归玩,闹归闹,主上安全不能开玩笑。
云策不动声色往沈棠身前侧步,苏释依鲁这个人精可不想放过不费劲儿就能刷好感的机会,同样要迈出步子。可惜,半道上跟杨英撞了,他还没撞过暗施巧劲儿的杨英。
往相反方向小幅度踉跄。
这让苏释依鲁一张老脸在黑暗中扭曲。
不悦地冲杨英狠狠瞪眼,龇牙。
对此,杨英的回应轻描淡写,仅是回瞥一眼,轻扬浓眉,满眼写着“老登不服”?
苏释依鲁:“……”
被瞪回来的他一肚子不爽,偏偏又不能当场作。一来容易暴露身份,打草惊蛇还是小事,坏了沈棠玩闹的好心情容易被穿小鞋;二来这个杨英还是沈棠亲卫心腹出身,远不是乌州出身还跟沈棠早年干过仗的降将能比的。
这点上,苏释依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若跟杨英掐架,沈幼梨绝对偏心杨英。
除了以上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在杨英身上嗅到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武胆武者的直觉比文心文士的管用多了,关键时刻能救命。
故而——
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杨英争长短。
电光石火间,苏释依鲁内心已是百转千回,前后两伙逃兵也顺利会师。两帮人不融洽,后来的那伙人先用饱含凶光的眼神扫过沈棠一行人,责问道:“你们这是作甚?”
“吾等腹中饥饿,欲截些食粮。”
他们久未进食,就是一块骚气冲天的水煮猪肉撒点盐巴,那都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珍馐美味了,更何况是精心烤制还撒上香料的羊肉串?即使被烫得舌头麻也不忍吐出。
看到一地的羊骨头羊皮以及还未来得及宰杀的七八头活羊,他狠狠吞咽几口唾沫,口干舌燥质问道:“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偷了羊在这吃独食,正巧便宜咱们。”
随着大口大口羊肉下了肚,腹中嗜人的饥饿感得到极大安抚,逃兵的理智回笼,诸多疑点涌上心头——例如两军交战时,肉类都是珍惜资源,十来个手无寸铁的卵蛋子是怎么偷偷拉出来在这儿烤肉?此地距离康国大营不很远,万一被夜巡士兵现该咋办?
这可不是一头羊!
只是这些怀疑不能轻易出口。
不然,当其冲的可不是这帮康国卵蛋子,而是自己了。一想到这月余的经历,饶是他也有些反胃,肠胃下意识抽搐痉挛。他只能压着内心慌张,一边拖延时间,将此事应付过去,一边祈祷这帮卵蛋子真如自己猜测那样是在偷羊偷吃,而不是康国什么人。
问责的逃兵不相信:“当真?”
“标下不敢说假,吾等刚才只是亮出刀子,他们便要束手就擒,一脸生嫩……”说着他凑近对方低语,“标下怀疑他们多半不是普通武卒,多半是康国哪些高官子弟。”
这个说法听着有些道理。
一些勋贵高官的子弟想要快镀金,还有比战场更快的地方?靠着祖上荫庇、父辈权势,在军中后方谋个虚职轻轻松松,风吹日晒轮不到他们,冲锋陷阵也用不上他们。
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底下马前卒去干,邀功请赏再跳出来。一天天只知游手好闲,只等其他人打胜仗分一杯羹,一个个娇贵得很。
逃兵说到这里也带上几分真情实感,隐含怨气。看得出来,他没少在这些娇贵的官宦子弟手上受气。前来问责的逃兵听闻此言也歇下防备,望向沈棠等人的眸光带鄙夷。
人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东西。
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娇贵,哪受得住军营艰苦?以往战事顺利,粮草充裕的时候,确实会有跑来镀金的世家公子哥儿跑出去偷吃。
逃兵以为中部盟军如此,康国也会如此。
于是,暂时打消怀疑。
他低声道:“将这些都带回去。”
分给大家伙儿尝尝,补充点体力。
说完,又用阴冷视线扫过沈棠几人,似乎在迟疑是原地杀了还是留下来当个筹码。
他犹豫不定,思来想去一刀子架云策脖子上,低喝:“老实交代,你是哪家人?”
根据这些公子哥儿的身份决定杀不杀。
云策可是武将之中最有文士气息的一个,或许是功法属性缘故,不仅五官生得又俊又俏,连肌肤也白得像敷了粉,确实像镀金的公子哥儿。云策没想到此人居然这么莽。
怔愣了一下,愈符合人设。
他也机灵,虚着声音:“云策是我父。”
沈棠一行人:“……”
这个模板不就来了么?
一时间,众人不是自己认自己当爹当妈,就是张口让同僚无痛有子有女。这些逃兵只是心腹亲兵,又不是裨将副手之流,知道康国这边高层姓什么就不错了,哪里晓得这些高层的具体年龄?在底层武卒心中有个普遍存在的刻板印象,地位本事=阅历=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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