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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家的地盘上,熟人多,周夫人不愿张扬家丑,她甩下一句“回家谈”,匆匆离开。
周淮康愧疚,安慰着叶太太,“菱花,对不起你...我和韵宁提离婚了,她误解我想娶你,连累你了。”
“离婚?”叶太太惊愕,“周公子同意了?”
“若儿怀孕了,李氏集团又一堆麻烦,宴晖顾不上周家。”周淮康戴上墨镜,“你去哪,我送你。”
从餐馆出来,叶太太一眼发现了叶柏南。
他倚着车头,一条手臂松弛垂下,另一条手臂撑住引擎盖,不远处是灰瓦白楼,烟雾蒙蒙,他的青色衣衫和米白长裤在晨雾里,英挺,清隽。
表情是淡泊的,情绪也淡漠。
叶太太借口‘买土特产’,打发了周淮康。
旋即,下台阶,走向叶柏南。
他平静递出一方帕子,“擦一擦。”
叶太太没接,“来多久了。”
“比李韵宁早。”
“瞧好戏啊。”叶太太皮笑肉不笑,有失意,有悲哀,“你通知她的?”
“她是周淮康的夫人,通知她不对吗。”他反问。
叶太太搧了他一巴掌,“你以为我们幽会吗?”
“您出卖我。”叶柏南面颊红肿,气势却强悍。
“我在救你。”
他轻笑,歪着脑袋睥睨,“怎么救啊。”
“柏南,回头吧。”叶太太哀求,“你斗不赢周宴晖。”
“谁告诉您的。”叶柏南才浮起一丝笑,收敛了。
“周宴晖双手干净,你不干净!”
“李氏集团参与洗钱,他这双手,同样不干净了。”叶柏南退后一步,又倚着车门,端正的眉目,邪性而血性的气质,“他撇不清。”
叶太太神经紧绷,连求也求不出口了,“周宴晖无辜。”
“他继承了李氏集团,挡我的路了。”叶柏南脸上的邪性褪去,只剩下血性,“不废了他,我没办法动李家。他有本事,就捍卫,没本事,就死。”
叶太太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无力。
“他无辜,我不无辜吗?我遭受的屈辱,打骂,我不找他算账,也不找周淮康算账,这笔账,我找您算?”叶柏南眼睛清清冷冷,注视着叶太太,“那您的苦难呢,又找谁算。您出卖我一次,我不计较,再有下一次,咱们只能母子反目了。”
叶太太深吸气,“当年,周淮康抛弃了我,是有错,我隐瞒了他怀孕,也有错,我擅自生下你,不允许你们相认,没给过他照顾你的机会,他今年刚知道你的存在。你如今报复周家,搅得李家天翻地覆,他要补偿你,你拒绝,你让他怎样呢?”
街头巷尾的车流人潮,渐渐多了。
叶柏南伫立其中,愈发的消沉,孤寂。
“你报复叶嘉良,可以;报复周夫人,也可以。从你出生到你三十二岁,周淮康完全蒙在鼓里,周宴晖更是一无所知,你真的要逼死他们吗?”叶太太哽咽着,抓住他胳膊,“他们是你生父和亲弟弟啊!我也怨过,我现在不怨了,我希望你娶妻生子,平安终老,我不希望你在泥潭越陷越深,搭上自己。”
叶柏南仍旧注视她。
眼底的冷意,在破裂,融化,隐隐有动容。
好半晌,他嘶哑开口,“录音笔已经送去烟城,既然您求我了,我收手,交给杜若。”
叶太太头皮一麻。
“是永不见天日,还是浮出水面,取决于她。”
叶柏南压抑不住的躁火,狠狠踹了一下轮胎,坐上车。
疾驰而去。
......
周淮康回到老宅,打开信封。
一个U盘,一张相片和‘忏悔书’。
相片是他五十三岁大寿,在国宾馆设宴,一位文化局的小领导送他的寿礼:一米高的玉观音。
不是名贵的玉石,大五位数,周家补了十万的回礼。
这茬儿,了结了。
但寿宴结束,周家接到那位小领导的电话,嫌弃文化局没油水,打算委托周淮康调动岗位,求一个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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