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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借用了白先勇的小说名与意境,却写了一个与之无关的故事。
喜欢穿男装的荣兰,孱弱温婉的翠花,阳刚性感的邢志刚,儒雅温和的二管家,其实,都不过是一群被压抑渴望爱情的人。
虽然在戏里和饰演二管家的赵志钢只有淡淡的暧昧,不曾太过亲近。可在戏外,安宁却每每抓住机会向这位昆剧小生学艺,尤其是他之前学过老生的经验更让安宁获益匪浅。虽然到底赵志钢也不答应安宁拜师,却仍尽力教了些安宁基本的工夫。安宁也知道练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反串,就更难。不过,这样浅显的学习倒让她对这部戏后将要迎来的学习更感迫切与渴望。
因为故事是发生在豪门深院,所以这次的拍摄一概都是在苏州园林进行拍摄。不仅是在留园里有大量的场景,甚至剧组还借到环秀山庄来进行拍摄。不过,倒真是唯有这样的精美园林才能衬出得这昆曲的典雅与婉约,比之京剧,更多一份清丽。
而翠花,便是一个如同昆曲一般美妙的女子。那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动人心弦。
可是,由安宁演来,却又在骨子里流露出一分清冷,一分自傲自怜与半分凄厉。不能不说,与杨帆最初的想法,有些差距,可一路拍下来,却到底认同了安宁的表演。
明明是那样淡雅如兰的女子,却因为出身的低微而始终是别人口中的笑柄。不是不怨自己的出身的,可在怨的同时却又无比怀念那个让她成为别人耻笑根源的地方。得月楼,虽然不过是青楼妓馆,却也曾让她度过开心的日子,让她有真实活着的感觉过。哪似嫁入荣府,在最初的开心日子后便是绝望无尽的愁苦。
自尊又自卑,在王妈说夫人真高贵时,抬眼望她,却又低垂眼睑,只是淡然一笑。那一抹笑里,既有得意又有悲凄还有淡淡的嘲弄?何谓高贵?她这样的出身,又哪来的什么高贵?
被三姨太当中刺她奇装异服,她也是在笑,半眯着眼,举杯,“多谢三姐夸奖。”那笑却是有些发冷,自嘲却又在嘲笑。你当自己出身多高贵吗?不也同我一样不过是个姨太太罢了。
可是,虽都是姨太太,她却是最不矜贵的那个吧!虽然是他的姨太太,却仍如得月楼的青楼女子被叫去出堂会一般献艺。女为悦己者容。可她这般细心妆点出如花容颜却不是为赴情人之约,望着镜中容颜,心中只是一片凄然,如同从前每一次出局一般的心情。惨淡。
不同于和荣兰唱曲,她在堂前为老爷献艺。技巧尤在,却没全半欢欣之色。曲音宛转,却在琐碎人间事间渐成背景,她于那男人心中,不过同那只白鹦鹉一样是个玩物罢了。
心,绞痛欲碎。在房中刺绣,一针一绣,却渐渐偏离最初,一针一针,越刺越快,最后,猛然抓起剪刀挥下……抬头,映入镜头的是一双冷厉而凄然的眸子。不是杨帆之前想要的愁苦,而是带着绝望疯狂的悲哀。
就是在这一刻,她是完全对那个男人死了心。哪怕那人是她女儿的父亲,却于她再无半点干系。
自尊且自卑啊!所以她对女儿惠珠说再也不会回那个人很多的地方,却也常常在荣兰面前提起得月楼的事情,说那里很热闹。是啊,热闹,不像现在在荣府,虽然一直人来人往,可却觉得自己只是这院子里的一盆花或是一棵树,不过是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罢了。她的丈夫,这个院里的主人,和得月楼里那些男人根本就没什么分别。
唯一对她好的,只有荣兰,那个穿上男装英姿勃发一如男子的女人。
按照安宁对剧本的理解,翠花对芝兰产生异样的感情,就是因为荣兰待她是与别人不同的。她是唯一真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人,而这情,却不是一下子就有的,而是一点一分积累起来的。
所以在拍摄时,安宁格外注意自己的眼神表达。
起初,看王祖娴的眼神只是温和中带着欢喜,是知己之情。然后,是庆生时的惊喜与随之而起的感动,还有那丝丝缕缕莫名的情绪。之后,是吸食鸦片的暧昧,共舞时的欢欣,两人一起戏弄那个小武生时的放荡与调逗……
不得不说,这部戏拍得比《自梳》更加过瘾。虽然说起来好像不太厚道,可是王祖娴比之杨采尼更能激发人的斗志,和她在一起飙戏时,的确是让人升起一种难言的快感。
有几次,那样暧昧来暧昧去,她都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王祖娴就会俯下身来吻她。可每次,那个吻都没有落下来。笑着说了,王祖娴反倒骇笑,直推着她到:“你莫要说了,要不然下次我真吻下去了。你不知道,每次被你那样盯着,我都想吻你了,要不是导演说不要那么露骨,只要暧昧的话,我可真就吻下去了……天啊,不要被你害得不爱男人就糟了。”
自然不过是玩笑。不要说她们,就连戏里的翠花和荣兰,其实也都是爱男人的。翠花与二管家若有若无的情愫,荣兰与邢志刚的火热激情,不过,那样的爱情到底是比不过她们二人的爱恋与浓情。哪怕,也是会为那些男人心痛心伤,可最爱的到底还是她。更或者,不是爱她,而是爱自己,爱着对方身上与自己一样的孤独与寂寞……
两个月的时间,才把片子拍完。安宁却没有随剧组一起回香港。反倒一个人去了北京。一早就已经做好打算,这次到北京,却是为之后的计划做准备工作。
回到香港,没几日,哥哥的巡回演唱会也结束了。安宁喜洋洋地牵着被寄放在她家的宾果跑到哥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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