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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几个衙役闻声而动,朝珍珠扑去。
牧清却身形一动,不知如何动作的,几个衙役先后撞作一团,扑倒在地。
“大胆!你们都反了天了!竟敢在公堂之上动手!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珍珠纤手一指县令与掌柜二人,痛骂道。
“究竟是谁眼中没有王法?你徇私包庇在前,又滥用刑法在后,可真是‘为民作主’的一方好官!也不难为这老贼喊你一声‘姐夫’!”
姐夫?!
县令与掌柜的脸都白了一瞬,掌柜的姐姐嫁入县衙做姨太太这事儿瞒得紧,知道的人不过家里伺候的下人,这村妇是如何得知?!
事到如今,未免官声受损,无论这村妇如何清白,也由不得她不去牢狱走一遭了!
县令朝衙役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围成个圈,猛地朝珍珠两人突袭而来,牧清凝起内力,正要出手,却听一人郎朗喊道。
“住手。”
县令闻声脸色更是苍白,结巴道:“严,严大人怎得过来了?”
“我在会客厅等你多时,实在无聊便过来看看。”说着,双眸一弯,“倒没想到还能看这样一出好戏。”
严铮扫视大堂上的几人,眼神落在牧清身上时微微一顿,却又立刻不动声色的移开。
“严大人勿怪,这里不过几个刁民闹事,待我把他们都下狱,再与大人好好共饮一杯。”县令如今恨不能把他的眼睛捂住,急忙道:“快将这几人都带下去!”
“不忙。”
严铮“刷”地摇开折扇,步履稳健地往上位走去,落座在堂案之后,道:“本官不过回乡一趟,竟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少不得要代你审一审。”
他模样俊俏,可在高堂之上一坐,官威竟让人无法逼视,掌柜的早就软了膝盖,跪在地下;就连县令也扛不住压迫,慢慢伏下身去,满堂之上,还好端端地挺直腰杆站着的,也只剩下牧清与珍珠二人。
严铮眸中闪过惊奇,“我瞧你这妇人胆量倒好,那便由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罢。”
珍珠见县令畏他如虎,想也知道这什么“殿前都指挥使”是了不得的大官,又这般不给县令面子,底气顿足,将方才从药铺到公堂的事都完完整整吐露明白。
她说一句,县令的脸便白一分,待她说完,整个人已是惊惧交加冷汗涔涔。
“严大人,下官也是受人蒙蔽,这方宜良开药铺多年,下官见并无过错,便想当然以为是这民妇闹事......请大人治下官不察之罪。”
不察之罪最多受几句申饬,若牵扯上贪污受贿,丢乌纱帽不说,没准还会掉脑袋!
珍珠见他为自己开脱,道:“大人,方宜良药铺中货物多是以次充好,若是无人相助,又是如何混过这些年的?”
严铮听了觉着有理,便低声吩咐了手下去方宜良的铺子一探究竟,不多时,那手下便返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包药身后还跟了一哭啼妇人。
“大人,属下去‘鸿升医馆’正巧碰到这人在药铺里哭诉,便将她一道带了回来。”
严铮接过药,问这妇人:“你可有话要对本官说?”
那妇人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跪倒在地,“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相公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民妇心中担忧,便去‘鸿升医馆’为他取药......可谁知,那几幅药吃下去,他当即便出气多进气少了,民妇去医馆讨说法,却被这方宜良派人打了出去......民妇的丈夫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只求大人能给民妇个公道!”
“这服药可是在方宜良铺子里抓的?”
“正是!”
严铮打开药包,正要叫人去找个大夫来,却见珍珠信步上前,细细辨道。
“这是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合参附汤的方子,用来治气血不足之症倒是不错。”
“那我丈夫怎会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珍珠拨弄着药材,瞧着方宜良冷笑:“自然是因为有些人财迷了心窍,连人命也不放在眼里!桂枝甘草这几味便宜的药材还算能用,可这龙骨哪里是陆虎遗生?分明就是结了块的灰泥!”
灰泥又名石膏,古代也常作药物使用,可与龙骨功效截然不同。
这方宜良竟为了挣钱使出这种诡计,真是罪该万死!
严铮也面露怒色,沉声道:“方宜良,你可还有话说?”
方宜良早就面如土色,瑟缩着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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