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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警半信半疑地拨通了电电话。
方蕲瞄了眼,是陌生号码,第一个没接。
他和大统领正在博弈打哑谜,都说人活了百年就成人精,大统领几千岁的寿命,属实老奸巨猾了,无论方蕲怎么问,对方都像打太极,接一招,推一招,听得方蕲没辙。
“不接电话吗?”大统领眯眼笑,温煦的眼神里满是睿智,“听你的意思,你貌似很喜欢那只串儿。”
方蕲落子,再次成功进入死局,满盘皆输,“我输了。”
“哈哈。”大统领开怀大笑,“还来吗?”
方蕲起身,“不下了,你布局精妙,我甘拜下风。”
“酱还是老的辣呀。”大统领双手端起茶杯,得意地喝了口,“不过时代变了,小方方,你尽管撒开腿往前跑,时机到了,义父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为什么不是现在?”方蕲握拳,他疲于应付循环往复的问题。
大统领的眼里倒映出方蕲急躁的表情,直言:“你还不够强,甚至你的出发点都太孩子气。”
方蕲咬牙,拳头攥得更紧。
“如果只是想报仇的话,就放弃追寻所谓的真相,如果沾沾自喜安于目前的强大,也请做好夭折在半途的准备。”大统领轻描淡写地说着刺痛人的话,“小方方,这个世界谁都可以活得很轻松,作为炼命师,你哪怕躲进深山修炼,或是帮助权贵顺应天命,都能活得如鱼得水,真正难的是,与志向相匹配的野心,和坚韧的内心。”
大统领的神色暗淡下来,缱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我不想折断你的翅膀,但我更不想牺牲你的性命,小方方,你是我养大的,我们亲如父子,无论今后我做了什么决定,你只管相信我,以及坚持初衷,勇往直前就行。”
指甲,嵌进了掌心,方蕲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眼眶濡湿,仿佛回到了幼时,他战战兢兢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小脑瓜磕在地上拜见炼命师的大统领,从陌生到熟稔,从如履薄冰到漫不经心,是大统领给了他爱和勇气,不止教了他一身了不得的本领,还把他培养成了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我……”方蕲松开拳头,“我不会放弃,也不会让您失望。”
大统领摘下单片眼镜,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端的是风流多情,他笑问:“还是接个电话吧,或许有什么急事。”
方蕲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一直断断续续响个不停。
“你好,请问是方蕲吗?”对方问。
方蕲:“是的。”
对方的语气显得着急,“你的家人……”
接着是片刻的安静,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白诗南清晰冷冽的声音,“方蕲。”
“小白?”方蕲满头雾水。
白诗南翘着二郎腿,对着手机的话筒,“你快来警局捞我。”
“你犯了啥事?”方蕲问完,又说:“小白,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
他认为以白诗南的表达能力,不一定能把事情叙述清楚。
白诗南挑眉,并未按照方蕲说的做,而是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还给协警。
协警接过手机,想瞅白诗南又不好意思看他,包括警局的其他人,从白诗南进门的那刻起,被他深深地吸引,好似他带着魔力,能蛊惑他们的心。
“好看吗?”白诗南托腮问。
几个警察和正在做笔录的当事人慌张地挪开视线。
白诗南把稍长的刘海别到耳后,贵气,优雅,冷艳,犹如遗落人间的神明,“没关系,看吧,欣赏从而向往美好的事物,不可耻。
这是方蕲说的,方蕲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众人多少觉得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但又无法反驳——因为确实出类拔萃,无懈可击。
白诗南静等方蕲过来赎他,同时给出了一百个原谅方蕲的理由,渐渐的,气自然消了,白诗南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但让他认错,不可能。
警察局的电子钟表准点报时,有人给白诗南倒了杯水,也有好心人说大不了这一百块他帮他出。
人们不敢臆想白诗南的遭遇,他如同一朵高原盛开的格桑花,骄傲而美丽,但他们好奇并且强烈谴责电话那头的男人——他何德何能人家等这么久?
“小白!”一个高挑英俊的男子心急火燎地赶到警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白诗南,“发生了什么事?”
语气带着担忧和自责,“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到。”
方蕲一路上都在后悔,后悔他不应该让白诗南自己回酒店,他明明知道白诗南很依赖他,也知道小白是个路痴,而且心思单纯,容易受骗,如今人贩子猖獗,要是被人拐跑……
想来是心有余悸,幸好人没事,不过人只在警察局,还有一种可能是小白没事,其他人有事。
莫非是牙痒痒,背着他咬人了?方蕲如此想着,托住白诗南的下巴,抬起,拇指揉开他的唇瓣,摸索着犬齿,“咬人了?”
白诗南摇头,涎水顺着无法闭合的唇角流出,撩人又情色,连眼眸都蒙了一层雾气。
“咳咳。”路过的女交警干咳两声,压低声音在方蕲耳边提醒,“那啥,回去再说,适可而止哈。”
“嗯?”方蕲见女交警一副磕到了的样子,正要解释,女交警欢快地小跑开,就差高喊一声“老娘见到活的cp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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