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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能如愿,下一世她一定要带着妈妈早点儿逃离这个火坑!
“月月?月月!”
妈妈温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焦急。
关月旖喘起了粗气,心想妈妈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怎么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有生命力啊!
突然——
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关月旖的肩膀。
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月月!咱们得赶紧走了……这一次我再不去相看啊,回头你外婆舅妈知道了,又得和我闹!”
关月旖睁开了眼。
她惊讶地看到了年轻版的妈妈。
关春玲今年三十四岁。
她是个苦命人。
她娘家孩子多,父母又重男轻女。她十六岁那年听从父母的安排,含泪嫁给隔壁村四十多岁的老鳏夫,就为了挣一笔丰厚的彩礼,给她的哥哥弟弟娶老婆。
老鳏夫叫张强,是个木匠,不算穷,但脾气暴躁还酗酒。前头已经活活打死了三个老婆,都是刚娶回来不久,孩子还没生,就死在他的拳脚下。
关春玲进门后,婆婆害怕新儿媳还没给她生下大胖孙子就又被打死了,防得厉害,每晚都要去听床脚。两口子一完事儿,婆婆立刻就把关春玲叫走,把她锁在柴房里,唯恐新娶回来的儿媳妇又被打死。
关春玲第一胎生了个女儿。
婆婆嫌弃,再不护着她。那几年,关春玲过得很惨。
好在几年后张强外出干活的时候勾搭上一个寡妇。
那寡妇姓刘,带着亡夫的俩儿子过日子,当张强在她家干完木匠活以后,据说她肚里怀上了张强的儿子,张强大喜,立刻把关春玲母女俩赶了出去,还不许女儿姓张。
没办法,关春玲只好让女儿跟着自己姓。
关春玲没有什么谋生的技能,就带着女儿去镇上打零工。
后来她攒了点儿钱,买了个破板车,修理好了以后,她每天拉着板车去国道旁摆摊卖包子、馒头、小馄饨什么的,挣到一丁点儿钱,就送女儿去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
母女俩就这么相依为命。
去年冬天,张强是酒精中毒还是怎么的,听说猝死了。
关春玲的娘家人又开始热络了起来,说关春玲的年纪也不算大,才三十四嘛,还可以再嫁。
他们频繁来找关春玲,一天到晚都想给她介绍人家。
关春玲不想再嫁。
但现在她的女儿关月旖即将参加高考。
如果关春玲不答应娘家人的要求,他们会一直来闹,太耽误关月旖学习了。
在距离高考只剩下半年的时间里,转学是不可能的,镇上的高中又不提供住宿……
实在避无可避。
关春玲只好先答应娘家人的要求,假意相看。
目的就是为了拖时间。
她想着,等女儿高考完,将来无论女儿被哪家大学录取,她都会跟着女儿走。
那这边的事儿自然就不做准了。
这也是母女俩一早商量好的。
可这会儿,她都要出门去相亲了怎么女儿一直在呆?
喊都喊不应!
关春玲没能忍住,轻轻推了一下女儿。
女儿软软地歪倒在沙上。
吓了关春玲一跳,赶紧抱住了她,焦急地问道:“月月你到底怎么了?”
关月旖怔怔地看着关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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