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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瞿墨话一出口一道细微的声响蓦地从门外响起,在这一刻的我听来简直堪比天籁。
我趁机一把推开他,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指向门外:“师傅,刚刚外面有奇怪的响声!”
他闻言皱眉,往门那边扫了一眼。“不必管它。”
注意力倒是被我成功引开了,但保不准他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当即反驳:“这怎么行,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然而他却笃定道:“我说了不必。”
“……”这一刻从他的眼睛里我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严肃的情绪。虽然我也并没有真把那声音当回事,但他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但、但是,我怕可能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毕竟这里是昆仑山,殿下才刚离开,要是碰上这东西,不安全。”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糟!我怎么觉得又绕回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
正当我懊恼不已时,瞿墨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咄咄逼人,转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状似疲倦地将脑袋靠上椅背,闭目静静吐出两个字:
“去吧。”
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这诚然如我所愿,于是我松了一口气当即轻快应道:“嗯,师傅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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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出来,谁知刚一踏出门槛我就一眼望见前面林子里一抹一闪即逝的身影——
“谁!”我条件反射地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
林子一片平静,良久也再无异动。
那身影虽然一闪就不见,但我能确定是个人,而且身量还比较苗条……偷偷摸摸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有些后悔激动之下喊了那一嗓子,恐怕现在已是打草惊蛇,我在明他在暗,再要找到估计就困难了。
正准备回去向瞿墨交代事情经过,那个方才淹没于林海中消失的身影这会儿突然又蹦了出来——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
……奇怪,难道我刚刚眼花了?那个苗条的身形怎么变得这么五大三粗了?
容不得多想,情急之下我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瞿墨,现他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貌似已经睡着了……经过一番快思考,我拔腿就往那个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那家伙不得不说还真是亲切,在我放弃找他的时候蹦出来也就算了,这会儿竟还沿着山道跑起来,因为这里用不上任何法术的缘故,他的踪迹格外显眼——等等,他这么傻真的没问题么?会不会是陷阱?
我正犹豫着准备停下来,眼前那位仁兄突然就用上了轻功,度一下子狂飙起来,不会轻功的我简直像被狠狠甩了一耳光……看罢他这一系列行为我突然觉得,他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因为对于从我这里逃走感到一百个放心,所以才在我面前显摆,打击我的自尊心!
我默默从衣带里拿出一个小瓶,拔出塞子取出一颗丹药含进嘴里。毕竟我还不敢确定那个黑衣人的意图,为了不耽误事同时确保自己的安全,我吞了颗骨轻丸,到时实在不行就跳崖回去搬救兵。
然而,奇怪的是我明明一直跟在那个黑衣人身后,看他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都好端端地从山道那狂奔过去了,怎么我一踩直接就像个笑话似的把石头踩塌直直从坑里掉下去了呢?——可恶,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勉强抓住一棵纤细的树枝,此刻的我只得晃晃悠悠地吊在半山腰上……这下我真是太感动于自己提前吞了一颗救命丹药的机智行为了。虽然我现在可以确定自己从这里掉下去摔到下面山道上不会直接摔死,但会不会摔个半死我就不敢确定了……
眼看着这脆弱的树枝马上就要被我的重量压断,我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下面那个山道上出现了无弦的身影——盘山步行的话,这会儿他确实该走到那儿了。
“殿下,救命啊——”我不禁热泪盈眶,当即扯开嗓子朝他呼救。而无弦不愧是无弦,才喊一声他就敏锐地听到,头一抬便一眼望见挂在半空中的我。
“殿下——拜托——你能在我掉下去的时候稍微接一下吗——”
虽然这里不能用仙法,但我知道像他们这些高阶神仙都是有仙障护体的,想是从这个高度接我一下手臂也不会有大碍。
底下无弦并没有回应我,想是嫌喊得累,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我可能会落下的位置稳稳地伸出了手臂。正值此刻,只听得头顶“啪”的一声——
树枝断了。
我先是在坡上圆润地滚了十几圈,接着径直开始垂直下落,耳边呼呼的风和快上窜的景色吓得我紧紧闭上了眼:没关系,我相信无弦,可怕也只是这么——
“砰!”
——一会儿而已。
“……”
此时此刻摔趴在地上的我完全停止了思考。我半边脸贴着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就站在我边上到现在还敬业地伸着两只手臂的无弦。
“你——”
然而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恰好!恰好摔在无弦面前也就算了,我还压在他一只脚上!因为他说话间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于是我整个人被他踢翻,滴溜溜地就顺着那个坡子畅通无阻地滚了下去……
我闭上眼,还来不及酝酿眼泪,只听得不远处“刷”的一声,我滚着滚着就被一道肉墙给拦了下来——
“喂。”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无弦放大的脸,第二眼看到他脸后空空如也的悬崖,第三眼……
我看到了走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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