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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随我来,郡主娘娘就在荣恩院里呢!”
谢荼避过众人,带着吟心、典心二人,跟随着张女官一路行至荣恩院。
荣恩院是一处僻静的庭院,院外花园中,罕见花草,倒是灌木和树木都比旁处多出不少。
“郡主娘娘不爱侍弄花花草草,所以就种些好养活的树木养着,增加院子的观赏性。所以这回郡主的生辰宴,二公子才接过重任布置了琉璃阁那儿的花草。”
张女官看出谢荼的疑惑,一路对着诸多灌木及树木介绍了起来。
“娘娘果然奇思妙想,树木入眼翠绿,的确解乏。再者花草常常凋零枯萎,可此处的树木却都是四季常青的种类,也预示着府里勃勃生机。”
谢荼觉得自己重活了一回,大约是能体会长宁郡主的心情。
丈夫和长子都驻守边关,每日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徒留她一个人在京城中日日惶恐,入眼都是常青树,的确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郡主娘娘也是这般同二公子解释的。”张女官笑了起来,“不过二公子总说娘娘杞人忧天,不乐意来荣恩院呢!”
谢荼莞尔一笑。
那家伙当然是不屑,他心地善良,又是个心宽的,即便家族蒙难,也没见他变了心性,活成阴郁的地狱之人,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终身活在惶恐里的。
大约也正是因为这个,他的母亲、父亲以及兄长,才拼尽全力想要保住这个小太阳吧!
谢荼只觉得感慨万分。
张女官让谢荼在正屋门外稍候,自己先行进去通报。
没过一会儿,她就走了出来,对着谢荼温和道:“郡主娘娘说刚还念着姑娘在府中玩得是否尽兴,姑娘就来荣恩院了,着实巧,还请姑娘快快随我进去呢!”
“多谢张姑姑。”谢荼也温和地谢过。
打帘子的小丫头挑起屋子门口仍然挂着的厚重门帘,谢荼便跨了进去。
她只觉得眼前一暗,便闻到屋子里浓重的檀香味。
长宁郡主已经换了常服,坐在暖榻上温柔地笑道:“可见是安排的戏折子没有你喜欢的,竟然跑到我这老妈子的屋子里来瞧热闹。”
“可惜了,如你所见,我这儿啊,乏味得很,都是些经书卷册。”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使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扇扇子更卖力些:“刚刚才做了功课,屋子里烟雾缭绕的,只怕你不习惯。”
“去,开两扇窗户透透气。”
给她捶腿的小丫头应声而去,扇扇子的小丫头也把手里的团扇舞得呼呼作响。
“娘娘过谦了,娘娘既不喜欢打叶子牌,也不喜欢看戏,自然是要有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以打发时间。各人喜好不同又不是必须一模一样。”
谢荼看长宁郡主的打扮,只怕是已经歇着了,不会再去宴会厅走过场送客。
倒是奇怪得很,作为此次生辰宴的主角,长宁郡主只在饭前露了个面,完全不想交际应酬的模样,那还举办这生辰宴干什么?
待茶水和糕点端上桌后,长宁郡主便挥手让屋子里所有人退下,包括领着谢荼进来的张女官,竟是一个人都不留。
正当她好奇着,长宁郡主却主动开口了:
“你是不是觉着奇怪,为何我大张旗鼓邀请众人为我庆生,我却不露面,独自躲在荣恩院中念经礼佛?”
谢荼略带歉意地笑道:“原是我不该多问的,没想到竟然被郡主娘娘先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打紧的。”长宁郡主拍了拍身边暖榻边,招呼谢荼坐在她的身边,“这生辰宴原本就是为了你而办的。”
“为我?”这回谢荼当真是惊讶了,这又关她什么事了?
“是,为你。为了见你。”长宁郡主正色道,“去你家府上多有不便,在旁人家举办的宴席上,也会有隔墙有耳的风险,试问哪有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说话来得保险呢?”
“郡主想见我是为何事?”谢荼想起之前的小插曲,心中腹诽,只怕定远将军府里并非如长宁郡主以为的那样安全。
“自然是想探一探你的口风。”长宁郡主神色严肃,“你在皇宫里的遭遇,我已经有所耳闻,我就是想问问你,或者问问你们谢家,究竟是作何打算的!”
谈心
听见长宁郡主的问话,谢荼先是一惊,以为是姜鹤擅自同他母亲说了那些事情,而后她转念又想,以长宁郡主的手段,恐怕在皇宫中也有她的眼线。
果然下一刻,长宁郡主像是怕她误会,开口解释道:
“鹤儿是个实诚孩子,没有你的允许,他是万万不会随意将你的秘事告诉我的。”
长宁郡主似乎身体确实欠佳,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粗气:
“你也知道,在宫墙内院里生活如履薄冰,若我没有一些非人手段,断然活不到成年出宫嫁人。”
“当年夺嫡亦甚为凶险,若我没有自保能力,哪里敢随意站队,明着支持陛下呢?”
长宁郡主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当年陛下为了笼络军心,将我这个有封号封地的郡主嫁进姜家。”
“素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早就预见了将来有一天会被陛下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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