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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唤羽瞬间四肢一软,向后仰去,手里的薄剑也应声落地。
脚步声响起,宫远徵捡起薄剑,用俯视的姿态瞥了宫唤羽一眼,撇了撇嘴:“啧啧,无锋做的剑,也不怎么样嘛。”
他身后,宫尚角和几位长老皆从暗房中鱼贯而出,最后出来的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宫子羽。
宫子羽一脸恨意,率先开口:“哥,亏我一直相信你,没想到这一切真的是你所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勾结无锋,祸乱宫门,为什么要骗我们所有人!”
宫唤羽还欲挣扎,他艰难地仰起头:“子羽,我是假意和无锋合作,其实我啊!!!”
宫唤羽话未说完,便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宫尚角状似不经意地踩上了宫唤羽的手指,甚至还碾了碾,等他叫声停歇后,才蹲下身,帮他补充道:“你的目的,其实是无量流火”
几个时辰之前。
雾姬刚受过一轮鞭刑,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金丝绣线的黑靴。
靴子很干净,和这个血腥脏污的牢房格格不入。
“雾姬夫人还是不打算招吗?”和牢狱刑罚比起来,宫尚角的声音显得难得温柔。
雾姬没有抬头,准备用沉默和他对抗。
“让我来猜猜看,雾姬夫人想要什么呢?或许是性命?还是自由?还是家人的消息?”
牢头给宫尚角搬了一张太师椅,宫尚角好整以暇地坐下,表明自己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和雾姬耗着。
雾姬的心早就被宫尚角搅得波涛汹涌,她知道宫尚角只要开口许了她什么,便一定会实现,但她表面依旧沉稳:“我已经说了,我就是无锋,其他的,就没有什么要招了。”
“怎么会没有呢?”宫尚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却没有笑出声,而是严肃地说道:“比如,你和宫唤羽的关系?再比如,到底是谁杀了老执刃?”
又是一阵沉默,雾姬终于抬起头,恰好望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你想要我怎么做?”
宫尚角似乎终于露出了一些笑意,站起身靠近了雾姬。
“我需要你配合我”
送别
夕阳吞没最后一丝光线,归巢的鸟雀成群地扑扇着翅膀扎进山林。
阴暗的玄铁牢房中,宫唤羽全身镣铐,颓唐地枯坐在一隅。
明明只要启动无量流火,就能消灭无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他?他精心策划的消灭无锋大计啊,明明只差一点点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全都怪那个宫尚角!要不是他,如今做执刃的就该是他宫唤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宫尚角,他宫唤羽哪里比不上了?
宫唤羽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脸上毫不掩饰地满是狠戾与恨意。
月长老是最后一个离开牢房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宫唤羽,想起曾经他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如今竟会变得如此偏执阴暗,连至亲都能痛下杀手。摇头叹了口气,终是心情沉重地关上了牢门。
另一边,众人齐聚在宫家大门。
雾姬摘掉了平日里繁重的钗环首饰,换上一身朴素干净的棉布衣裙,不施粉黛,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木质簪子。
这几日的刑罚不过都是些皮肉之伤,没伤到根本,是以她只是脸色苍白了些。x|
十几年前,雾姬便是以这副打扮进入宫门,如今要走了,又再一次返璞归真,回到最初的模样,只是面上的皱纹,终究昭示着时光的流逝,那些带不走的青春与往事,只能永远留下。
宫门能来的人都来了,宫子羽站在最前头,身边站着云为衫。角宫和徵宫的人都自觉地往后避让,让羽宫众人和雾姬好好道别。
雾姬往宫子羽和宫紫商手中分别塞了几串糖葫芦,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说道:“姨娘早几天就做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们,想着你们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话未说完,她便哽咽了,这宫门她最放不下的便是这两个孩子。
“姨娘,你就不能不走吗?”宫子羽像小时候一样,边撒娇边扯住雾姬的衣袖。
雾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故作严厉:“说什么傻话,你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对啊,宫子羽你个小屁孩,不像我,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不想别离的情绪太过伤感,宫紫商抹掉满脸的泪水,活跃了一下气氛。
她扭动着身躯,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冲金繁抛媚眼:“怎么样金繁,是不是被我成熟的气质所折服了?不要太迷恋我哦~”
金繁一脸嫌弃地别过了眼,用手臂抵挡着宫紫商不断靠过来的身体。
雾姬夫人也被宫紫商的搞怪给逗笑了,她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了云为衫。
“这是我为子羽媳妇准备的见面礼,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你们成亲,但礼数总归是要的。”
云为衫郑重地接过,轻声说:“谢谢雾姬夫人。”
“该叫姨娘了。”宫子羽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假意咳嗽。
云为衫:“谢谢姨娘。”
雾姬夫人笑开了花:“好,好。”
宫紫商用力给了宫子羽一肘子:“人家收礼,你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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