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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驶多时,在一处停下,不知是什么旧址,楼宇霉,长着绿斑。走进厅内,只见一汪灰色池水陷在地上,端详一番现寂静不可见底,觉得也没什稀奇。又绕过石头砌成的巨大水池进到大厅更深处,正欲抬脚登上旋转楼梯,突的听见池中浪花翻滚,我属实被吓一跳,急忙转身见池中居然出现几条不小的青鱼来回翻滚似是嬉戏打闹,巨大透明的鱼尾从池中甩出,余身在水中荡漾。
正要惊讶此处人杰地灵,再看时才现门厅内部的门框上写着“游想池”三字,旁边的牌匾上又密密麻麻地写着票价及注意事项。
原来这里是被人遗弃的游旅之所,可是我再查看一番厅内的布置后确定这里没有人进来继续打理,那池中青鱼的食物从何而来?
为一探究竟,便又绕着石池外围走了一圈,才现石池西侧末端有三条破损的塑胶管道一直延伸到厅外,沿着管道从大厅西侧的矮门出去再行三十多步就见那三条管道插进楼宇后的追河里。
所以青鱼是通过与石池连接在一起的追河得到食物?追河水位高涨时,河水连带河中的鱼虾或是其他浮游生物一并流进巨大的深池中,而池中的原着鱼们通过捕食小鱼小虾等渐渐地越长越大,大到几乎有十几岁少年身高之长?
回到大厅看着青鱼,生出若是自己掉进这深池里恐怕也要被它们分食的想法。思及此,向后退了几步,而那鱼似是看出我的想法一般,故意高高跳起,又回落到池中,溅起带毛的绿水,染湿我的衣襟,我急急抹去衣襟上的绿毛,哪只绿毛被我手上的力道搓成一滩,稳稳地渗到衣服里去。
我自认跳起的鱼绝对算挑衅滋事,便又探身再看看他们,难不成还能上岸来?池中的大鱼游来游去,有时吐几个泡,叭叭的全部破掉。甩着鱼尾游游来游去,看久了也觉无趣。
出了大厅向后走,才现这处游旅之地的旧址很庞大,越往里走景色越美,不过单靠步行,实在疲惫不已,也怕遇到藏匿于此处的疯狗疯猫什么的,被咬了自然不好,便想着是不是能驾车观看。
用步子在开辟的小路上丈量后只能摇头,车身太大根本无法进入,心中随即遗憾,实在不敢继续行走,只得掉头返回,只希望日后有人能陪我至此再看一番。
从深处返回最前边的楼宇前又感慨一顿,单纯看布局这里的景色实在如天上人间,不知为何会遭遇遗弃,此时虽破败,但仍能叫人想象到当年的繁茂之姿,想必当时游人不少。不过经营不善的旅游之地多见,倒也并非是奇事。
望着攀附在强壮高杨上的铁锁铁链及散在地上的木板,想象着繁荣之时,孩童奔走追逐的场面,还是不少的惋惜。继而又想起自己与肖读盛在梦境中吃过大量的烤鱼儿,我的嗓子眼突然活跃起来,摆摆手,快上车离开。
再之后,沿着追河经过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风土人情,景致也无非是冬日里普通的自然一景,还能继续向山里行驶全凭个人想象和少数飞鸟衬托。
听前单位学佛的同事提到过追河沿路上不知何处有座寺院,不接待凡客,位置偏僻,也无人常去。之前与他说定若是哪日得了闲,定要几人相约到寺院里见识一番。我也佩服隐于山中的僧人,想一探究竟,但若是打扰到出家人,我也是万般不愿的。
来山里的人不少,基本在天黑前全部返程,不过我总是有些叛逆在身上。因为回家后实在无事可做,便想着不如夜宿在追河边唯一挂网的一家民宿,只是网上并未标明民宿具体位置,只说在南天峰和蓝和之间,也未留有任何联系方式,不知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
我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不时观察着车窗外,就在行至之前山洼的地方,突然现一所来时并未看到的民房,难道是那里?民房没有任何装饰,刷着白漆,简单到夸张当下纠结一番,停好车后走近,看到的不过是一处没落的院房。
既然停下车,就想着跟院内的人打听一下网上那家民宿的地址,不知道是不是知晓轻叩院门,无人应答,也并未有灯光亮起,是否此处早就无人居住,也被遗弃了?听前同事的意思是,追河边上曾经居住着很多不愿接待散客的世外隐人,有些神秘,但不会不近人情。
便再扣几次,仍是无人理睬后只能转身返回,打算沿着追河的方向继续向西南行驶。有些恼怒自己没早做打算,虽然时间还不算太晚,但天已近全黑,应早些寻找住处的,现在一时兴起后,要来回找住宿的地方又得花掉不少时间。
沮丧的上了车,不过就在关车门的刹那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院中有人?倚着车门细听,除了水声和被山体挡住的清风,再无其他又欲关上,可就在那一刹,异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重新下车站在车身旁屏气凝神,汩汩的流水声穿过岸边的薄冰轻击在石头上,迷了路的清风来回乱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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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几声细弱的孩童啼哭传来,我不由得寻声而去。走了几步,只听得声音似乎远了些,又退回原地,仔细辨认方向。
啼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我只得再聚精凝神心中不解,荒山野岭的为何会有孩童啼哭?莫不是来此处游玩时与家人走失?还是某几位不愿教养的父母将其故意遗弃在此地?边琢磨着,边走向重新辨别过声音来源的方向。
手机的光亮回荡在空旷中,直到沿着荒院的围墙走到院子背后,终于在一处杂草丛中现了一个裸着身体虚弱挥舞小手的婴孩!
我急忙脱下外衣,揽起孩子裹上去,抱在怀中。四下看去,除了荒草枯木巨石再无人迹。
急急抱着孩子上车,启动车子打开暖风,待车里暖起来后才又摊开衣服检查婴孩的状况,男婴,大概八九个月大小,瘦弱无助,眼泪婆娑,身体因为寒冷和饥饿显出青紫。听我柔声细语的哄着,哭声更甚。
我轻拍他,希望以此缓解他心中的害怕,渐渐地孩子停止大声哭泣,只是眼泪吧嗒吧嗒地从眼角流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我试探着将他仰面放在双腿上,搓搓手举起他的小胳膊小腿摸一摸,还好,未有明显骨折或畸形的痕迹。他觉我动作轻柔,也好奇地观察着我。只是眼中仍有并非这个年岁的婴孩该有的悲凉,也或许是我过于爱用悲观的成人的思想去解读所看到的一切
我再摸揉一下他的小肚肚,翻过来看看他的背部,除了几处枯枝造成的划痕外,婴孩看起来还算健康,不过我不知他是否是因一些较为隐匿的先天性疾病才被遗弃至此。
重新将他包好,避免受凉。副驾上的吃食除了几片饼干,其他的均不适合喂给他,我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起还剩半袋的钙奶饼干。饼干是我一直情有独钟的那种,小时候盛行,但不能常常吃到,所以长大了便希望日日吃,现在倒是实现了掰一小块喂给他,看他笨拙地啃着饼干,在口中来回抿着,表情也安宁起来。
我试着逗一逗,他竟然对我咧嘴笑了起来,叫人心头一暖。
吃了大概三四片后,婴孩的度才慢下来,我深知待在此处不适宜,将孩子放在副驾座上,用安全带紧紧系住,动车辆行驶起来。山里道路坎坷,可能一个颠簸,孩子就会摔在座椅下,因此车缓慢。
直到一处有红黄灯光摇曳的地方才又停下,一座出昏黄灯光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院墙上写着“山中宅宿”,我赶忙下车拿起院子外边挂在蓝棚上的短小铁棒击打大门上的铁栅栏。
噔噔噔的声音打破已经寂静的空间,有人从屋子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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