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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圭吃饱了,有些困倦,缩在娘怀里昏昏欲睡。
张文明眉眼一垂,眸中暗光闪过,原本沉稳的脚步就变得虚浮起来。
他踉跄一下,才在二人面前站定。
李春容打量着他微红的脸颊,又见他走路不稳,猜测是喝多了,就从儿媳怀里接过小白圭,笑着道:“小云,你搀着文明回去,别让他摔了。”
听到想听的话语,他便垂眸不语。
赵云惜狐疑地打量他一眼,拉过他一条胳膊,用肩膀顶住他。
等到家后,直接扛进房间,扔到床上,扑通一声响,让她有些心虚,连忙来问:“哎呀,没收住力,是不是摔疼了?”
张文明强忍着揉揉屁股的冲动,脸别向对侧,努力让气息平稳:“不疼。”
听他说不疼,她就不管了,去看了亲亲小鸡崽,又给福米喂了点粮,这才继续练字。
小白圭坐在床前,拿着濡湿的棉布片,一边往亲爹脸上糊,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病病飞病病飞~”
他念着念着就开始掉眼泪,上次娘也是这样,脸红红地躺在床上,好多天都不能起身,还要喝苦药汁子,都有人让买棺材冲喜。
他见过棺材,村东头的大爷死了,就要装进棺材里,他还去磕头哭几声了。
“爹,你不要死,呜呜呜……”
小白圭绷不住,嗷得一声哭了。
张文明也顾不得装醉酒,连忙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哄:“爹就是喝酒想睡觉,儿啊,你别哭。”
听见嚎哭声,赵云惜和李春容连忙冲进卧室,一叠声问:“怎的了怎的了!”
张白圭小朋友情绪稳定,表达能力强,跟小大人一样,鲜少这样吵闹。
突兀地来这么一遭,两人都吓坏了。
“爹不要死呜呜呜……”
张文明面色青,起身把他抱着哄:“活着呢活着呢。”
李春容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不高兴地怒骂:“你欺负孩子干啥!多好的娃,被你气的乱哭!什么死不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你吓唬娃子干啥?”
张文明一抬头,就对上妻子不善的目光,心头一梗,连忙道:“我没欺负孩子。”
小白圭用手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盯着看,半晌才抽抽搭搭问:“真没事?”
他望向亲娘。
赵云惜上前将他抱住,小心地擦掉眼泪,轻笑着道:“没事,乖乖不怕。”
小白圭往她怀里一窝,细软的两根胳膊依赖地圈住她,眼圈微红:“娘要好好的。”
好一通哄,他这才算安静下来,赵云惜有些心疼,给他拿了糖来吃。
“走吧,娘带你出去玩。”
换个环境就好了。
刚一出院子,就能察觉出不同来,穿越过来时万物干枯,而此时隐隐冒出许多绿意。
比较早的茅草、荠菜等,都芽了,赵云惜索性提着篮子,拿着镰刀,打算瞧见野菜就割一点。
等出了村,小河边绿意更浓厚些,鲜嫩的荠菜有许多,她挖了一篮子,想着够包顿饺子吃。
“这个是茅芽,吃起来甜甜的,你给娘抽一把。”赵云惜给他交代任务,免得乱跑。
小白圭就乖乖地抽嫩嫩的茅芽。
赵云惜看来看去,在野草中仔细分辨,哪些是有用的,在穷的时候,那真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这是墨旱莲?还是叫啥来着。”她掐了一根来回看,还是有些不确定,记得有一种野草的汁水跟墨汁一样,她还想着代替墨水,又能省点钱,反正新人练字,不用墨也行。
用手一捻,确实是黑色,她就挖了一把,想着等回去后,舂烂了,用汁水写字。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铺满整个视野,有冷风刮过来,赵云惜牵着小白圭的手,要回家。
“羔裘豹祛,自我人居居。”
清朗的童音响起,赵云惜认真辨别,结果这还真没听过,小白圭把三百千背完,又开始背别的了。
“你背的啥?”她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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