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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后将近一周过去,池小映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精神已经振作了许多。
只是当她第一次坐上轮椅,舞蹈演员还是低下头,一语不发地注视着自己病号服下空空荡荡的右裤脚,沉默了很久。
直到护士说:“我们走吧。”
她才抬起头来,说了一声“好”。
舞剧团的新首席前来普通病房探访池小映的时候,病人安静地半靠在病床上出神,手里捧着一只白瓷杯。
左边病床的小孩子叮叮当当地打着手机游戏,右边病床的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絮絮地唠嗑,他们时不时地笑起来。本文由攻众号飞鸟sk集中营整理
有护士在嘈杂声中大声询问病史,家长于是低声地让小孩子放轻声音。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消毒剂的气味。
这一幅生动的画面里,只有池小映安静地靠在病床上,垂着眼睛,捧着杯子,久久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直到护士说:“333b,有人探访。”池小映才微微地抬起头来。
看见舞剧团的同伴,池小映怔忡了一瞬间,随即回过神来:“紫涵。”
刘紫涵叫了一声:“小师姐。”
池小映笑起来:“你怎么来了,快坐。”
紫涵抿抿嘴唇,低下头去,慢慢地挨在池小映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将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地上,池小映就笑着摇摇头。
“怎么这么客气。”她说。
“实在不知道要带什么。”
“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小师姐。”
刘紫涵这样叫了一声,喉咙一哽,说不下去了。
池小映拍拍她的手臂:“团里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思故乡》的排练还顺利吗?”
“还好。”
“找到新的首席了吗?”
“……”
刘紫涵没答话。手指在膝头绞起,她深深地低下头去。
池小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起来,摇摇小妹妹的手臂,真心地说:“恭喜你啊,紫涵。”
曾经的舞剧首席这样说,新的首席停顿一下,竭力地深呼吸,可还是没能止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凭什么啊,”她抽噎一下,哭着说,“凭什么是你要这样啊,小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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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是你”。
这句话,刘紫涵曾经也对池小映说过的。
那是在《思故乡》擢选首席舞者的时候,练功房里,年轻的女孩扶着把杆,昂着头说:“凭什么是你?”
池小映并不恼。她温和地说:“我们一起跳一遍,录下来看一看,对比一下,好不好?”
两个人的基本功是同一样的扎实,柔韧,节奏,力量,这样并排跳舞,动作整齐划一,落地镜里映出赏心悦目的画面。
而打开视频的回放,就明显地看出两个人情绪上的不同:
表达“思故乡”的乡愁,刘紫涵神情忧伤,眉心微微蹙起,眼含沉痛。那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愁”。
可是池小映不一样。
池小映的眼睛里同样似乎含有泪水,可是旋转着,跳跃着,她像是沉入了什么快乐而又心酸的往事,唇角边上,流露出一个小小的,期冀的,温暖的微笑。
小映和紫涵并排坐在练功房的地板上,录像看到这里,小映忽然转过头去,问道:“你是华平人吗?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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