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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心镜被这个突然萌发的想法彻底引诱住了,祂等啊等,等了成百上千年,当然,这一点时间对于祂漫长的生命而言,并不算什么。
只是某一天,祂忽然从未来中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完美的、适合祂的容器——那一天,裴倨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上世轮回,也没有什么上万年前的分神,所有意有所指的话,都是祂编造的谎言,祂迷惑了太多人,大祭司,上一辈的持镜者,五宗掌门……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被囚禁了一生的器灵,对于自由的野望。
裴倨双手握剑,背后的阵法开始运转,他修长的手背上青筋迸起,随着裴倨手中的吸血妖剑扎进祂的胸膛,湛蓝的血液也溅到了裴倨脸上。
“昆仑镜,我会成为你真正的主人。”
器灵几乎是被长剑钉在地上,祂微微抬起头,看向裴倨没有感情的一张脸,祂慢慢说:“……好,好。”
在祂脸上浓烈的怨恨和傲慢当中,掺杂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毕竟在望心镜眼中,比起那些只会追问未来的庸碌之徒,还是眼前的裴倨更顺眼一点。
在意识消弭的过程中,祂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人人都喊祂昆仑。
镜面之外,巨龙在暮色中伸展长翼,慢慢鼓动。随着巨龙破坏整个会场,到处都是哭喊声,求救声,普通人面色凄惶地逃离现场,在场的修士,不论是筑基期还是渡劫期,全都拔剑指向长昼一人。
唯独司吉月四个人还像接受不了现实一样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霍玉宸”。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越来越多玄阴会的修士,他们修为有高有低,全是五大门派陌生的面孔,跟各宗弟子们缠斗起来。
身处眼前这场闹剧当中,裴倨也消失不见,司吉月感到一股生理性的头晕目眩,她听到嗡嗡作响的耳鸣声,由细小慢慢变大,在她脚下的土地中呻吟。
司吉月浑身颤抖,接着愤怒涌上她的心头,那是仇恨沸腾的怒气。她能感受到地底深处庞杂巨大的灵脉,好像都在剧烈地翻涌着,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大祭司疯疯颠颠地抱着镜子自说自话,司吉月忽然朝大祭司扑过去,不顾一切地跟他争夺望心镜,偏偏裴倨还在镜子里,司吉月也不敢真的毁掉这面镜子,于是她拉着大祭司的黑袍大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把裴倨弄到哪里去了?!”
大祭司即使年岁已大,但毕竟是合体期的修士,随手一甩就将司吉月甩开。
司吉月直直向后飞去,被卫承兴调动水流接下。
“组长,你没事吧?!”单安平了解大祭司修为高深,急忙查看起司吉月的情况。
司吉月咽下喉头腥甜的铁锈味,不顾桓叶和卫承兴的阻拦就要往前冲,她眼神发狠,像头狼崽子一样对大祭司愤怒地嘶喊:
“把裴倨还给我!还给我!!!”
大祭司眼里只有望心镜,单安平又是拉偏架,趁着愤怒和混乱的局面,大祭司竟然真的被司吉月踹了一脚。
司吉月犹嫌不够似的,伸着腿还想往大祭司头上踹,却被卫承兴和单安平急匆匆拦下。大祭司毕竟树大根深,要是缓过这一道坎,以后想起这件事时,难免会记恨司吉月。
观众里面不乏世家贵族,他们尖声大喊,不顾白鹤山弟子的疏通,四散奔逃。
眼前这幅场面荒唐到这种地步,清虚仙尊也没有时间再去搜索自己小徒弟的去向,他放出元神,跟站立在巨龙之上的长昼兵戈相向。
顾风平早已不知去向,眼看周围修士看向司吉月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卫承兴猛地抓住司吉月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桓叶和单安平也背向司吉月,把她保护在三个人中间。
就是在这副乱到不能再乱的的场景当中,裴倨披着件衣不蔽体的外衫,从镜子里走出来。
长昼在控制着巨龙跟清虚仙尊打斗的过程中,尚有空暇往下面扫了一眼,他幽暗的视线在司吉月身上停顿片刻,最后意味不明地定在望心镜以及裴倨身上。
走剧情
长昼手中所握的极长的镰刀,并不是和他灵力属性相匹配的金属法器,而是一把由各处人体各处骨骼相互链接而成的骨刃。
这上面的每一根骨头,都来自于长昼自己,在他消失的一个时辰里,他舍弃了刚刚那副身体,然后挖出自己的骨头做了武器。
由于那份名为“掠夺”的天赋,长昼的骨头在白鹤山内能够源源不断地吸引山脉中的灵力,这也就是司吉月会感受到山下流动灵脉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种疯狂而扭曲的战斗方式,让长昼有了跟当今修仙界第一人清虚仙尊一战的能力,他手中长镰无穷无尽地吸收着瀚海般的灵气,山脉晃动,千百年来,月族被深深埋下的白骨,都在他控制下颤抖。
他的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片统治着整天天空的,漫长、残暴的长昼。
“裴倨!”
裴倨从望心镜中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司吉月的身影,待他看到朝自己猛冲过来的司吉月以后,他伸手接住司吉月,笑着低下头,对她安抚地说道:“小月儿,小月儿!别着急,我回来了。”
司吉月急切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端详着他,待到她确认眼前人真的是她所熟悉的裴倨以后,司吉月才嘴唇颤抖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忽然又有一人翻上高台,出现在司吉月四人眼前,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司吉月,而是抱着望心镜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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