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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案子,她失踪时十七岁。”
宋归宜皱眉,“你拿我寻开心啊。十年了,蚂蚁竞走都能从上海走到喜马拉雅山。这怎么查啊。你另寻高明吧,我是肯定不行的。”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上了黎素的车,把门一甩,示意立刻开车。
黎素等到家后才问他出了什么事,宋归宜简单复述给她。她倒不急着开劝,转而问道:“你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吗?”
“应该不是卖衬衫的吧?虽然我看到他没穿过重样的衬衫。”认识了沈若墨,宋归宜才知道盖茨比里所言不虚,确实有人家里堆着山一样高的衬衫。他的衣柜估计比宋归宜家的停车位都大。他从没穿过有明显商标的衣服。春夏季全是真丝衬衫,办公时穿白色或淡蓝色,但领口和扣子有细微差别。私人时间常穿印花衬衫。宋归宜最喜欢一件巴洛克风格的,还有一件绣着鹤的。秋冬时他会在衬衫外配背心,穿过两件织锦缎的背心,针织的羊绒背心更多。穿西装时,换过五套袖扣,三款是珐琅的,一款黄铜,一款有宝石。
光是衬衫当然不贵,但他每换一件衬衫,就配一款名表。单是宋归宜认识的,就有三块劳力士,两块百达翡丽,一块江诗丹顿。
黎素微微一笑,“是嘛,我倒是没有刻意在意这个。他家里不是服装业,是生产番茄酱的。”她报了一个牌子,宋归宜发现家里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算得上是个国民品牌了。
“哦,那又怎么样呢?”
“他如果要想找人调查,肯定有很多办法可以想,但是他没有找别人,来找你了,说明他相信你,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要尽力而为,他可以接受一切结果。”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是不是有私心?”宋归宜见黎苏有片刻愕然,故意一本正经道:“我看穿你了,黎素,你就是吃腻我做的菜了。”
黎素含笑的眼偷瞄他,“这个我倒是不否认。”
两天后宋归宜莫名牙疼,可能是发智齿,黎素就故意推脱有事,让沈若墨送宋归宜去医院。沈若墨嫌弃公立医院排队挂号太久,便把宋归宜领去朋友的私人诊所。
一进门,哈佛牙医学院的证书就挂在墙上,下面则是哥伦比亚大学和加州大学,此地的医生显然是卧虎藏龙。宋归宜的医生是个爽朗的中年男人,详细检查,拍了片子,快活地一拍宋归宜肩膀,“你是智齿横生了,拔了吧,不然会顶到旁边的牙齿,而且你有两颗智齿横着,我劝你一齐拔了。”
宋归宜声音抖了抖,“突然了点啊。”
医生劝他,“别担心,现在科技发达了,不像以前拔这种牙还需要榔头敲下来,现在把智齿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给你拿出来就好了。”
宋归宜冲出去要和沈若墨讨价还价,“我要拔牙,医生说至少两个小时,让你等着太麻烦了,改日吧。”
沈若墨从绘本中抬头。“没事,我可以玩玩手机,很快就过去了。我等你。”
“你可以有事。”宋归宜咬牙切齿,腮帮子又开始痛。
沈若墨坚持道:“我真的没事。”
“你没事,可是我有事。我不想拔牙。”
沈若墨失笑,把手里的绘本拿给他看,这是为害怕拔牙的学龄前孩子准备的,标题是《我是大孩子,我不怕拔牙了》,“你要吃糖冷静一下吗?这里有水果糖。”
“柠檬味,谢谢。”宋归宜接过糖,含在嘴里,“这是我人生的一大难关,所以有事我要先和你说清楚。昨天你拜托我的事,我不同意,不是因为我不想,我是担心这太容易失败。很有可能我会找到一点线索,但是我找不到结果。我不想给你无谓的希望,最后再让你失望。”
“你能帮我,就已经够了。一切结果我都能接受。”沈若墨眼里闪过动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要不要去骑马?我在马场有会员,你喜欢的话可以去学一下。你要是嫌热的话,过一阵我们去北海道滑雪。”
宋归宜按住他的肩膀,打断道:“若墨,沈若墨医生,你看看,你都逼我都叫你名字了,我都没这么叫过黎素。你不要觉得麻烦了我,或者我会敷衍你。答应你的事我会去做的,我会尽力做到最好。我叔父的事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那你觉得案子有希望吗?”
“实话说希望很渺茫,不过还是当初的证物保留得很好,现场没有被破坏,可能还是有希望。”
“其实我有个细节没告诉过你。”
“什么细节?”
沈若墨挠着头,尴尬笑笑,“我把现场打扫了一遍,在警察到之前弄得干干净净。”
“沈若墨,你坦白和我说,你是凶手吗?不是凶手,那你是傻子吗?”
“我想我应该不是凶手。”
“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沈若墨眼含藏不起的笑意,投以温柔一瞥,“来得及,你不干了,我就让医生给你拔牙的时候不打麻药。”
宋归宜拔掉智齿,嘴里咬着纱布,麻醉剂的效力还在。医生还给了他三片止痛药。沈若墨像李莲英照料老佛爷般,无微不至照顾他,拿了块湿纱布擦干净嘴角的血,亲自扶着他上车,开车送他回去。宋归宜没办法说话,只是颤抖着手指打字,让沈若墨把失踪案的全过程描述一遍。沈若墨觉得太勉强了。宋归宜就嘴角流血瞪着他,很是坚持。
于是,沈若墨叹口气,说道:“这是我高中的事了,失踪的是我的同学,杨云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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