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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夏下意识地扬起笑容,编好的理由却说不出口。
其实她该知道的,在敏锐且敏感的虞宁雪面前,那些谎言和隐瞒本就无所遁形。
叹了口气,白澄夏坦诚道:“我与母后有些事情要说,这些事情,暂时不能让你知道,但是并非我故意隐瞒,只是……”
虞宁雪轻蹙起眉,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却极尽隐忍的模样,是的,她该理解,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尤其,这件事或许涉及到白澄夏的去留,不然对方的神情不会如此沉重,就像……
故事的走向开始变得不可控了。
明明、明明几日前,白澄夏还在向自己保证,会留下来陪自己。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还好她没有过于沉溺。
……真的没有吗?
虞宁雪垂下眼睫,纤长繁密的鸦羽挡住了瞳眸间的一片落寞,或许是有的,不然此刻怎么会这么难受。
眼见她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白澄夏起身来到虞宁雪身边,握住了那只不断轻颤的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先别害怕,好吗?”
这句话却仿佛什么点燃情绪的导火索。
手被大力甩开,双目赤红的虞宁雪可怜兮兮地看来,像一只在雨夜被抛弃的流浪猫,浑身湿透,战栗不已,“你让我怎么不害怕?”
浓郁的哭腔简直令闻者心碎。
是啊,自己都在害怕,怎么能劝说虞宁雪不害怕呢?
白澄夏苦笑一声,抬手擦拭着从眼睑汇聚而下的温热泪珠,手心的脸颊像是握住了一捧云,格外湿软,“至少,我们是同进退的。”
“同进退什么?你敢保证不会丢下我回家吗?”
“若是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呢?”
此话一出,室内一阵静默,回应白澄夏的是闪烁不定的宫殿,又或者说,是正在逐渐崩塌的世界。
因为虞宁雪的认知早已无声无息间生出了裂痕,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笃定所存在的地方了。
“嘶——”
脑海深处传来剧烈的撕裂疼痛,虞宁雪一手捂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白澄夏,力度之大,如溺水者攥住了浮木,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
“我在这里等你,你回来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那只手却没有放开,白澄夏看了一眼,却见虞宁雪极度委屈地咬着唇,不知费了多大的决心才猛地收回手,随后背过身,蜷缩起来的模样就像在自我疗伤的幼兽。
楚楚可怜,孤独寂寥。
白澄夏捏紧了拳,没有再说话,转身去了慈宁宫。
她必须知道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才能给出承诺。
不然虚假的承诺就像浮在空中的琉璃,虽说在日光照射下流光溢彩,却极容易坠落,四分五裂。
…
慈宁宫。
宁唯正等在那里,像一尊雕塑,身子都有些僵硬,转头看来时,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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