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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我言语中夹杂嘲弄和讥讽，模仿着他那日的语气。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郁，你恐怕没想到你也会有伏身乞求我的一天。

沈郁怔了一下，然后便用他因噬心疼痛止不住颤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我的裙摆，一双眼含着隐忍的泪看着我。

【求殿下......疼我】

言语中尽是乞求的意味，可怜至极，可笑至极！

我眉目轻佻，面带轻笑地将手中的解药含进嘴里，任由沈郁的灼灼目光在我脸上浮动。

他眼中深藏着的怨愤的欲火早已收不住，那眼神，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但他依旧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攀上我的身躯，如玉般的脸庞慢慢靠近。

就在两人的吻将近相贴时，我别过身子，用力推开了他，他痛苦地跌落在地，惊愕地看着我。

【沈大人，我不是你，做不到献祭自己来委屈求存。】

话毕，我便将手里剩下的解药一颗一颗掷落在地，看着痛苦不堪的他卑微地伏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捡起。

【那夜之辱，我今日全部奉还】

我离开时，沈郁的脸被他的散落的长发遮挡住，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那双捏紧了解药的手微微发颤。

他想必是恨极了我的。

但那又如何，沈郁如今成为我的阶下囚，日日月月受我控制，他又能奈我何？

9

沈贵妃谋害太子一案牵扯到了不少世族和朝臣。

父皇垂垂老矣，疑心却越发得重，时时刻刻都担心有人要来夺他的江山。

如今他对背后有母族势力支持的皇子公主都冷落打压，甚至遣回封邑，反而对我这个孤立无援的女儿关心了起来。

我装得温顺乖巧，处处忍让，讨他欢心怜爱。

这几年，他的身边之人竟只剩下了一如既往宠爱珍视的小太子和我这个冷宫出生的女儿。

正当我以为我的计划可以开始一步步实行之时，那曾助我出牢笼的大理寺卿周时安翻出了当年宣宁侯世子的旧案。

【殿下，宣宁侯世子并非失足溺水而亡对吗？】

如今他就坐在我面前，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

【周大人既然已经查到了我头上，何必来问我呢？父皇又想借我之手除掉宣宁侯府吗？】

沈郁说，宣宁侯府当年死了世子，一直不肯相信是失足溺死那般简单。他借着沈家的势力联合大理寺中的人一口咬定就是如此。当年沈氏权势较大，宣宁侯即使知道这背后必于沈氏脱不了干系，也无可奈何。

这几年，沈氏垮台，众世家受牵连较大，之前一直与沈氏不对付的宣宁侯府到日渐受到重用。

只不过，他们还是敌不过帝王的猜忌。宣宁侯府的权势和野心日益膨胀，已经让父皇起了杀心。

【陛下说，此事一成，殿下会成为我朝最尊贵的公主】

【周大人，我听闻你素有清正廉明之名，以为你是这宫里难得的一个干净的好人，但其实你只是我父皇脚边一只忠实的狗】

【臣也听说殿下向来温顺乖巧，但这样一个人，却是冷宫中爬出来的恶鬼，陛下养在身边，可能稍不留意就会被她撕咬致命。】

周时安含笑说道，静静地饮尽了手边的那盏茶，便离开了别院。

10

三日后，我穿上一身素衣去了永承殿，和父皇上演一出【负荆请罪，瓮中捉鳖】的戏码。

【罪女安元，特来请罪。三年前我失手杀死宣宁侯府世子，威胁昔日太子少师替我隐瞒掩盖，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着素衣前来特请陛下治罪。】

第一出戏唱罢，第二出戏将开场。

【罪女失手杀他，源于他罔顾人伦礼法，欲侵犯我。敢问陛下，此罪何定？】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人的表情精彩极了，窃窃私语，无数灼灼的目光投向我。

宣宁侯大骂我胡言乱语，但父皇却未发话，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间群臣退让，只见狱官押着一身囚服的沈郁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他的面前铺陈着许多公文奏折，上面列下的是一条条罪状。

【罪奴沈郁，叩见圣上。宣宁侯世子侵犯公主一事，臣亲眼所见。除此之外，宣宁侯剥削幽州百姓，私自加税，瞒报朝廷，吞没军饷，宣宁侯世子生前强抢人妻，打死家奴等罪尽在其书，恳请陛下做出决断，以抚民心。】

一字一句，振振有词。

我身子僵硬，过了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父皇的这盘棋，下得真大。

至始至终，我只是个引子罢了，沈郁才是父皇的底牌。

我区区一个冷宫出来的公主，怎么能将宣宁府一举击垮呢？

或许从我讨要沈郁开始，他们的棋局便已经布好了。

父皇将他安排在我这里，纵使宣宁侯势力再大，想杀了沈郁，恐怕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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