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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一口气,深深的望了季知书一眼,“要是很不舒服的话,我给你叫医生。”
明知道季知书只是找的一个借口离开,可是时庚却依旧把他的话上心。
时庚待他向来都是温柔的。
季知书心中有疑云,但也不想的做的太过火,就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累了就先休息吧,事情我会帮你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时庚注意到了季知书的情绪,他没有开口问些什么,只是关心的语气一如既往。
季知书确实觉得有些头疼,没有推搡,自己安安静静的上了楼梯。
他正式的成了时家人,还是以时庚同辈的身份。
他开心吗?季知书在心中反问自己。
这可是对他天大的好事,抛开那些慰问,他应该高兴的才是,可他却感觉心脏空了一块儿。
他觉得自己仍是一只无脚鸟,是孤舟。
他仍然还在漂泊。
季知书将自己的头完完全全埋在蓄满水的洗手池了,水流的激起泡沫像是美妙的幻影,无法呼吸的溺毙感一点点的在刺激他的全身。
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身体本能的求生意识并没有被激发。
据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出现走马灯。
脑海中的意识被堵塞呼吸的水所淹没,他感觉一片空白。
季知书其实是一个疯狂的人。
这大概就是他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一次。
季知书用着最微渺的意识提起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软倒在了洗手台边。
他呛了几口冷水,头发全湿,苍白着的一张脸像是溺死的浮尸。
季知书大口地喘息着,身体渴望着呼吸。
可是他的目的达成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身影撞进自己的眼里。
他甚至感到有清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微凉的触觉,可是独独看不清眼前人面容。
季知书静静地坐在床头边,吹干了头发,红润富有血色脸仿佛全然忘却了方才疯狂的举动。
白纱窗帘在轻轻摇曳。
“时庚。”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名字。
在他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在重叠了。
那是在十几年前的丘定县的医院,他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记忆石壁上,那么深埋在历史的尘埃里,却总能被发掘开。
他记得那里有珍珠白的瓷砖墙,水蓝色的窗纱,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因为外围种着一片蔷薇花。
眼中浮现着源源不断穿行的人,白衣大褂,匆匆忙忙,耳边是焦急呐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时间太久远,他已经忘却了很多。
单单是那人的声音。
那时,他在阳台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边缘,不算高大,也不过是年轻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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