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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听之砚提过那么一次,说往年吏考中有人偷换考卷,后来查出来,被偷的人也受了罚……这就挺冤,爹爹——”
阮柔硬着头皮瞎编,“你会不会也这么倒霉,碰巧被人偷换……”
“往年?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想到阮仕祯还不大好骗,关键值房隔壁便是考功司,这种传闻他怎会不知。
“啊……没有么?”阮柔杏眼睁得更大了,有点失神,“也许是我做了这么个梦吧,反正,爹爹你明日上值,去考功司看一眼呗,谨防万一。”
阮仕祯摸不着头脑,却也从善如流,咳了一声,“为官自当缜密细致,好,爹知道了。”
阮柔满意点头,没多待,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阮仕祯举目打量整齐的书房,心下一暖,目光温和,自窗口望向女儿缓缓远去的背影。
申时过后,阮桑带着女儿姗姗来迟,阮柔赶紧到门上去接,迎面就见小圆儿飞奔而来。
“小姨……”女孩儿的小裙子高高扬起,大眼睛笑得眯成条缝,扎着两条肉嘟嘟的胳膊,跑成一阵风。
底下掐金圆头的小绣鞋几乎飞脱出去,被地上一颗鹅卵石绊了下,小身子一个趔趄。
阮柔想也没想,冲上去两膝着地向前一索,将人接在怀里。
“吓死小姨了,你跑那么快干嘛。”抱住软乎乎的小外甥女儿,阮柔坐在地上惊魂甫定,板起脸来教训她。
“哎哟这不年不节的,你给我们家小圆儿磕这么大一个,也不怕折她的寿。”
那边,阮桑高亢清亮的嗓音忙不迭打趣,笑盈盈迈着端方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踱来,居高临下,满眼揶揄瞅着妹子。
从小到大,阮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阮柔的机会。
阮柔这时却没功夫和她拌嘴,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小圆脸洋溢欢欣,露出颊边深深的酒窝。
“小圆儿,想小姨了没有?”她忍住鼻酸,颤声问。
“想了。”小女孩用力点头,“可想可想了。”
“就会卖乖,在家我怎么没听你念叨小姨?”阮桑揭穿女儿,笑容得意非凡,“这么丁点年纪就会嘴巴甜哄人,长大了可怎么好。”
前世家破人亡,至亲凄惨的遭遇是阮柔无法承受之痛,如今,胸口最后一丝悲哀泯灭在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容里,她抬头,目光温柔看着面前的“死对头”。
“铭哥儿呢?”
“这两日跟着他祖母歇晌,我就懒得带过来。”阮桑白她一眼,“怎么着啊我的三小姐,民妇听召而来,您有何吩咐?”
膝盖有点疼,一时起不来,阮柔便这么席地而坐,低眉顺眼轻笑,“没什么吩咐,就闲得无聊。”
嘿,消遣我玩儿是吧,阮桑眼风凌厉,却丝毫不露气短,像只骄傲孔雀扬起纤长的颈,华丽裙摆从她面前扫过,从容往里走,口中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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