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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帮纪明清理的时候,手法十分生疏,甚至把秽物弄到了床上和他的身上。
纪明撇了下嘴角:「算了,等纪忧回来......」
妈妈生硬地打断他的话:「你是嫌妈照顾不好你是吗?你的好妹妹不知道到哪里偷懒玩去了,她根本不想照顾你!」
这话说得我心里难受,我想要辩解。
不是的,妈妈,我愿意照顾哥哥。
但她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妈妈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回忆往事。
「她就是个讨债鬼,把你爸讨走了,还把你健康的身体给讨走了!」
「要不是因为她,你早该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说不定还当成了知名律师!每个月赚好几十万!」
「那个贱丫头,我原本可以当少奶奶,当钢琴家,都是她,害得我白天黑夜都得干粗活,一双手丑得不像样子!」
「她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我理解妈妈的愤怒,而这个故事早已经被她讲烂了。
当年爸爸生意红火,赚了不少钱,娶到了妈妈这个年少成名的钢琴家。
一家人原本幸福快乐,一直到我出生那天结束。
那时妈妈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中,医院的报喜电话刚打过去,她原本还想跟爸爸多说几句话,下一秒却听到爸爸的遗言。
「再见了,老婆。」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爸爸的生意突然发生变故,最后只能破产收尾,他难以忍受失败的挫折,选择从公司的四十楼一跃而下。
我的出生,伴随了爸爸的死亡,妈妈在获得一个女儿的同时,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丈夫。
所有人都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
更有数不清的债务接踵而至。
但妈妈说,我才是家里的大债主,我生在这个家,就是来讨债的。
一家人从豪华别墅住进了逼仄的出租屋,年事已高的奶奶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开始了艰难的打工还债路。
我的名字,原本叫纪优,是优秀的优,代表爸妈对我寄予的希望,但在接到爸爸的告别电话后,妈妈把我的名字改了。
改成了忧愁的忧。
妈妈抱着我回到家,奶奶对她越发刁难,不久她就患上产后抑郁。
她经常有气无处泄,就拿我出气。
妈妈生气时会用力拧我的大腿肉,或者咬我稚嫩的胳膊,甚至会直接咬到出血。
我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哭断了气,她才清醒过来,抱着我一个劲地道歉。
但到了下一次,她依然会选择拿我来当出气筒。
我痛得哇哇大哭。
她疯狂地对着我怒吼:「这都是你欠我的!」
我究竟是债主还是欠债人,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连妈妈自己都分不清了。
我似乎不是什么有血有肉的生命,我只是她一个情感的宣泄口。
我无数次问哥哥:「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我不是妈妈的女儿吗?」
甚至我长大之后,胳膊上依然可见清晰的牙印伤痕。
上学时无论天气再热,我都不敢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就是怕同学们看见我的伤痕嘲笑我。
有次我热到中暑,校医帮我治疗时看到了伤痕,差点以为我是被无良父母虐打了。
她气得要报警处理,是我跪下来哀求她好久才肯作罢,但从那以后,我在学校里更抬不起头。
也是,哪里会有亲生父母舍得这样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我轻轻摩挲手臂上的伤痕,妈妈骂了我很久,但似乎依然觉得不解气。
纪明像是累了,扭头背向妈妈。
妈妈这下更来气了,指着纪明:「你妹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想着袒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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