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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救我。”被追赶的男人见了我们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esp;&esp;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你们是谁,追他干什么?”
&esp;&esp;他们轻蔑地扫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就朝我劈头盖脸地打来。尽管我有所准备,还是被他们打退了几步。
&esp;&esp;“跑!”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逃了。
&esp;&esp;没跑出多远,他们就追了上来,脚步声简直就像死神的催命符,怎么也甩不掉。就在其中一人将要触到我的衣角时,我停了下来,转身挥动木棍。对方没有想到我会转身迎击,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esp;&esp;我趁机打中了他的手,他手中的钢管应声而落。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不要命地直接贴过来,他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往后一拧。我完全使不出力气,木棍也被夺了去。而我挥起另一只手对准他的面门连连挥拳。
&esp;&esp;所谓打架,就是拿自己最坚硬的部分去攻击对方最柔软的地方。当被围殴时,应当瞅准一人打,打到他失去战斗意志,威吓其他人。一对一的时候,就应该瞄准对方的弱点一个劲儿地猛攻。
&esp;&esp;突然间,我背后一痛,一根钢管狠狠击中我后背,痛得身体一颤跌在地上。我睁开眼睛发现医生他们也都倒在了地上,世界在我眼中不停旋转。我想爬起来,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后脑。
&esp;&esp;“知道用木棍砸碎西瓜是什么样子吗?”背后的人冷冷地说。
&esp;&esp;没想到,我居然会死在这种情况下。
&esp;&esp;枪响了。
&esp;&esp;“住手!”是巡视的卫兵来了。
&esp;&esp;他们在这座日益崩坏的城市里巡视,处理暴动和发狂的病人,维持秩序。他们身穿严密的防护服,同时持枪,拥有开枪的权力。往往有他们的地方就有死亡,居民们私下叫他们白乌鸦。
&esp;&esp;白乌鸦道:“没事吧?”
&esp;&esp;地上躺着两具混混儿的尸体,我和医生站了起来,被救下的那人躺在地上示意自己没事。
&esp;&esp;“就因为那些人这里才会越来越乱。”他转过头来叮嘱我们几个,“你们不要到处乱跑了。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光忙着对付冲击防线的民众,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躲起来吧,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等排到你们,再去检疫站。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会更乱,不要轻易出门。”他说完就走了。
&esp;&esp;躺在地上的男人道:“谢谢你们了。”他拿开捂住肚子的手,那里被刀刺出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涌出,透过这个洞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蠕动的肠子。“我这里有两张号,我想对你们应该有用,全当是谢礼了。”
&esp;&esp;两张揉成团的纸条简直就像诺亚方舟的船票,所以他才会被那些混混追杀。拿着号,无论是谁都可以进入隔离区。
&esp;&esp;医生一蹙眉。“拿给我看看,别是假的。”
&esp;&esp;我毫无防备地把东西递了过去,但回应我的却是迎面而来的木棍。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来。头痛得像要裂开,一只八爪鱼紧紧箍住我的脑子使劲儿啃噬。两个混混和男人的尸体还倒在我身边,医生却不见了。
&esp;&esp;我被他背叛了,他拿走了两个号。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esp;&esp;祝颜已经起床了,她熬了粥正在等我。“饿了吧,快喝了。”她麻利地摆好碗筷。
&esp;&esp;热乎乎的一碗粥下肚,我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esp;&esp;“这座城市能恢复吗,我们还能看到那美丽的烟火吗?”
&esp;&esp;“能,当然能。等事情一结束,我们一定能看到烟火。”我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入粥里。
&esp;&esp;祝颜问:“你怎么了?”
&esp;&esp;“配菜太辣,我不太能吃辣。”
&esp;&esp;喝完粥,我突然释怀了。我想那两个号被医生拿去并不可惜,他能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离开这座死亡之城,就当是他不惧危险出诊的酬金吧。
&esp;&esp;我听了白乌鸦的建议,和祝颜一直藏在家里。透过窗户,我们见到了很多末日的景象,四处逃窜的人群像蝗虫,吞噬抢夺一切,一个摔倒的孕妇被踩成肉酱,打砸抢烧的恶徒燃起一场场大火。接连几夜,封锁线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街道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塑料袋在风中旋转,人消失后,原本整洁的城市立刻化作了废墟。
&esp;&esp;我们一直注意着广播里的报号,只是要轮到我们实在遥遥无期。终于,我们耗尽了家里的储备。
&esp;&esp;夏末
&esp;&esp;我同祝颜不得不再次出门,幸运的是,各种斗争已经把这里消耗得差不多了,路上没有多少危险。所有的商店都空了——通过常规手段,我们无法找到食物和饮用水。
&esp;&esp;只能闯民居了,一些厨房或者储藏室内还有些东西。当然,我们并不抢,只是闯入那些主人早就撤离的民居寻找。
&esp;&esp;在接连几次搜查无果之后,我们到了一户人家面前,门上贴着一张纸。
&esp;&esp;请勿入内,内有看守。
&esp;&esp;我笑了笑,把纸撕掉,有些人明知道再也不能回来了,却还把带不走的财物锁好,闯入这样的人家一般会有不错的收获。
&esp;&esp;刚一开门,一阵腥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举起棍子护住要害,同时叫祝颜退后。角落里好像窝着什么东西,他已经盯上了我——那是一种被猛兽凝视的感觉。
&esp;&esp;是埃辛拉的患者,患上埃辛拉后,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就会变得疯狂,像得了狂犬病一样,他们极具攻击性,会去攻击并感染其他人。
&esp;&esp;我贴着墙准备绕过去,他却不依不饶,我举着木棍乱舞一阵才勉强打退他。看来是绕不过去了,从他的样子看,已经到了晚期,我只能解决他。
&esp;&esp;不知是谁用铁链拴住了他,他的行动范围只有那一小块。“来啊,来啊!”我怒吼道,就像猫挑逗被拴住的狗一样,他伸长了手想挠我,可是我处在安全距离,用棍子不断砸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esp;&esp;“闭上眼睛,别看!”我对祝颜说道。我怕她看见这么血腥的我,我怕我会失去她。
&esp;&esp;终于,他化作了一具不会再动的尸体,我带着祝颜绕过触目惊心的血迹走到里面。
&esp;&esp;前面的墙上还有一张纸。
&esp;&esp;欢迎你,勇者,你能来到这里就证明你已经杀死了镇守城堡的恶魔,可以获得城内的宝藏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在掠夺之前看完下面的这个蹩脚童话。
&esp;&esp;从前有一座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城市,里面住着还算幸福的一家人,可是有一天灾难发生了,三人如同风雨中的浮萍,除了紧紧相拥再也不能做些什么了。
&esp;&esp;绝望、无助、恐慌……它们把人变得不像人,这家的妈妈改变了,她偷偷跟一个有特别通行证的男人跑了,丢下爸爸和宝宝。但是爸爸和宝宝并不恨妈妈,因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esp;&esp;爸爸和宝宝相依为命,可有一天爸爸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可怕的病毒会彻底打倒他。在失去生命之前,爸爸尽自己所能收集到了足够的食物,并把宝宝关在了安全的地方,宝宝能借由那些物资再生活一段时间。最后爸爸又把自己绑在了楼下充当守门的恶犬。
&esp;&esp;宝宝就是爸爸唯一的宝物,谁也不能伤害她。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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