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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许兄弟,你尝尝,这凛冬之季能喝到新茶可不容易,听说是一个樵夫在暖和的山谷采摘而来,手底下的人看见,买来孝敬给我。”
韩度煮了茶,先给许敛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许敛端起放在嘴边,微微抿了抿,称赞“好茶”,事实上他不懂茶,也就附和一下。
两人边喝边聊,无非就是关于矿场的一些话。
“这采石场也就是一堆破石头,咱们当管事的也没什么事可做,每天就是喝喝茶,只要采石场正常运转就行,你说是吧?”
韩度看似随意地说,许敛却心里知道,这话里面含有试探的意思,试探他知不知道矿场的隐秘。
许敛道,“韩哥说的是,采石只是表面,地肉才是上面看中的东西。”
一听这话,韩度就知道许敛已经知道了矿场的秘密,他也就不再隐藏,“咱们这个矿场,应该快要引出地肉了,巡矿使大人这才过来巡视一下。”
许敛明白了那只白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心里还有一事不明,也就是原主被落石砸死,还有自己也被落石砸,这件事就像一根刺,让他不吐不快。
他问道,“引出地肉需要血祭,血祭的人选如何安排?”
韩度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名册递给他,“很简单,这血祭之事,也是咱们当管事的人说了算,若是许兄弟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在名册上画个勾,我会派人制造一点意外,若是没有看不顺眼的人,我就随意勾选。”
黑。
真踏马的黑许敛彻底明白了。
原主的死,估计就是韩度随意勾选,死于运气不好;
而他也被落石砸,估计就是韩度手底下“那些干脏活的人”见他没死,又制造了一场意外。
这名册就跟生死簿一样,勾谁,谁死。
许敛疑惑道,“隔三差五地死人,矿工们难道不会怀疑,不会恐慌吗?”
韩度淡笑道,“怀疑又能怎样,恐慌又能怎样,人总要吃粮,只要矿场给粮,即便隔三差五死人,也有大把的人愿意来干活挣粮。”
许敛沉默了,粮食在夷教和一些大户人家的手里,底层平民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随意宰割。
他翻看名册,看到了很多画了勾,李金水和原主的名字也在其中。
“为何没有监工的名字在里面?”
他将名册还给韩度,看似随意地问。
韩度道,“监工是用来维持矿场秩序的人,当然不会在血祭的名册里面。”
许敛提议道,“我觉得,偶尔死一个监工也好这样可以打消矿工们的猜疑,有利于矿场的运转。”
韩度察觉到了其中的意味,略感诧异,“哪个监工得罪了你?”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许敛坦言道,“梁岩看似好心借给我十五两银子,却半路派人劫我,想把银子劫走,迫使我把家里的女人抵债。”
韩度怔了下,随之笑了起来,“监工们仗着手里有点权,暗害矿工们,谋夺矿工们家里长相好看的女子,也是常有之事,梁岩不开眼冒犯到了你头上,那就让他消失。”
他将一本薄薄的名册递给许敛,许敛接过看了一下,知道这是十几个监工的名册。
许敛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墨,在梁岩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勾,将名册还给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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