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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年真是见证历史的一年,谁知o更加魔幻,时至五一,疫情的风波渐渐平息,人们也敢壮着胆子出门旅游去了,但是饭店的生意远远没有恢复。
刘流连是槐安市身价最高的厨师,女厨师!她就职的全兴楼是市里的一座地标,新婚的人以婚宴办在全兴楼为傲,全兴楼的婚宴并不比别处贵多少,但是菜色整齐,绝不以次充好胡乱将就,所以饭店的生意出奇的好。疫情一来,一切全变了,好在饭店开了这么多年,底子厚实,老板高大兴索性开始重新装修饭店。
五楼的老饕阁整个是个中式园林,小桥流水,青藤假山,棕榈芭蕉充当天然的屏障,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并不好伺候,好在会者不难,刘流连就是这里的主厨。
老饕阁今天中午只有两桌,晚上居然是空闲。下班后,流连洗了个澡,从洗衣机里取出工作服,抖擞了一下搭在胳膊上,哼着小曲儿漫不经心地往外走——职工宿舍在三楼,装修已近尾声,饭店里清静了不少。
“咦?”她有点儿纳闷儿,一个年轻黝黑的小伙儿冲她喊了句什么,听不清,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天地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也许是一弹指也许是一个世纪,谁知道呢,流连睁开了眼。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屋子里雪洞儿一般干净,棚糊着纸,花色很是古典素雅,门窗床帐衣橱书桌,一切都古色古香甚至窗户上都是糊着窗纸。“嗯?现在的医院都改度假村了吗?”流连有点儿纳闷儿。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自己躺的这一张描金彩漆四柱床,浅碧色的床帐,杏红绫子夹被,这到底是哪儿呢?我这是怎么了。细细回想了一番,哦,想起来了,我踩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难道是踩了电缆触电了?不能啊,哪天路过不踩两脚呢?
忽听门外帘子响,刘流连忙闭上了眼,从眼缝里偷偷的看着来人。来人是一个小老太太,她摸了摸流连的额头,轻声唤道,“柳叶儿,柳叶儿,七七,小七。”流连不动声色。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门外一声苍老的咳嗽。老太太冲着门外说:“好了进来吧。“一个清瘦的小老头儿端着一碗药撩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老太太将帕子掖在流连的脖子里,老头儿轻轻托起了流连的头。老太太用一个勺子。将药一勺一勺灌入流连口中。
流连心中不由大骂,这么苦的东西,还要我细细品味,你是不是傻呀!一口闷下去不好吗。但是她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更不敢动,这事儿透着那么诡异!俩人离去后,刘流连松了口气,一个念头越清晰起来:我穿越了!她有点儿慌乱,这不可能!太不科学了!虽然流连也常拿解闷儿,也曾幻想自己穿越过来,当个皇后什么的过过瘾。可她真没打算穿越过来。虽然她只不过是个平头小百姓。干的是不那么高大上的厨师工作,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可她按揭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一个很疼她的丈夫:两个已经扯证了,虽说婚礼很简单,但婚后生活十分和谐甜蜜,如今流连正在备孕,她都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服用叶酸,林恒也开始抽空锻炼身体,计划明年要一个宝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过下去。多好的日子呀。想到林恒流连的心被狠狠击了一锤,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来,无声地滴落在枕上。
安神镇惊的汤药起了作用,流连昏昏睡去。院子里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石榴树下的石桌上摆满了鸡蛋,点心,挂面之类的东西。
金乌敛去了最后一缕光,屋子里昏暗下来。“吱呀“一声,一个大脚婆子提着一桶热水麻手利脚的走进来,三下两下脱下流连的衣服将她抱到对面的炕上,上上下下的给流连擦洗起来。流连心里说,大婶,您这是擦身体吗?您确定不是要扒我的皮吗?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顺势睁开眼。婆子正擦着起劲儿倒没留心,直到把一套短衫裤给流连穿好又把床上汗湿的床单换了,才把流连抱回床上,无意间一回头,现一双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微光,正在怔怔地看着她,婆子被吓了一跳,扎手扎脚地闯出门外大叫道“醒了醒了!”
电光火石间流连已经决定装失忆了,那么多儿可不是白读的!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院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全部拥入屋内,众人七嘴八舌地跟她说话。流连不一声,只是怔怔的望着众人。几个人面面相觑,小老太太扑过来攥住她的手,眼泪扑啦扑啦地往下流。连声的叫柳叶儿。旁边人安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个身着半新蓝袍的少年显然正处于换声期,沙哑着喉咙说:“柳叶儿,先生让你好好休养,落下的功课回头我给你补!别怕!”听了这样亲切的安慰,流连哭笑不得。
大脚婆子端过来一碗绿豆汤。大伙儿苦劝她喝几口。这会儿别说是绿豆汤就是琼浆玉液,她也喝不下去!一团乱糟糟的心事堵在胸口,连气儿都上不来。恨不能立马死掉,再穿回去,还有心情喝这个?只是却不过众人的情面,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重新躺下去,面朝里。只把脊背对着众人。她才懒得敷衍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呢。这些人跟他有关系吗?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着圆场让她休息便散去了。婆子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扶着怔怔呆的小老太太也出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弯小小的月牙挂在天边。只不过才是三月的天气,小凉风吹过来,小老太太竟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有点儿哆嗦,求救似的抓住那老婆子。
婆子却是个经历过事的人。扶着小老太太坐在石桌旁,自己也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小声地跟老太太嘀咕了一阵,小老太太又惊又疑,求救一般地望向丈夫。
树上挂了一只灯笼。黄昏昏的光,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却不能让她看清丈夫的脸。小老头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平平整整的,仿佛一尊石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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