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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5页）

我拽了下扎西的衣角，他立马挡在我的身前，「这里没有明玉，只有德吉央宗。」

「你认错人了，还有别的事吗？」

那人定定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褪下手上带着的一串菩提佛珠递给我，「祝你——」

「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他跌跌撞撞地闯进寺庙中，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脏没由来的不舒服。

今天真的很奇怪，遇到这么多人祝我平安顺遂。

大雪笼罩之下，我们的藏族朋友和家人紧紧围成一个圈。

扎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给我用五色线编了一条漂亮的系带系在我的腰间。

他学着汉人的习俗，单膝跪地，手捧一枚纯净的绿松石戒指。

「群山见证，你是我贫瘠雪原上唯一盛开的雪莲。」

「天地为鉴，我与你此生白头共偕老。」

「雪山之间，唯求作明佛母庇佑。」

「此生求得一心人不怨不悔。」

多年后，我们的女儿小卓玛成为了这片雪原最勇敢的女孩。

她继承了扎西的事业，在苍茫的雪原上驱赶狼群，庇佑族人安宁。

「我以为，她会喜欢骑马牧羊，没想到我们的卓玛这么勇敢。」

扎西和我坐在牦牛的背上，看着远方追逐着小卓玛的男孩，一阵感慨。

「这样也好，小卓玛是生长在雪山里的格桑花，坚韧漂亮，不会被人欺侮。」

扎西替我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好奇地问我。

「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吗？」

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诚恳地回答。

「那时你带我去阿迦寺，僧人朝我们念完经文后，我就再也记不起从前的片段了。」

原本我还能隐约记起我跳伞的几个片段，可从那天之后，就连那些已经记起的片段，也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也许是我从前的日子太苦，佛祖不忍我再受苦，就替我斩断了前缘吧。」

听到我的话的陆商锦身形一顿，他抱着一只小羊羔，愣怔地站在原地。

他说他是来藏区，寻找他遗失在雪山里的爱人。

陆商锦一连十几年都在藏历年来到我所在的藏区，让小卓玛带着他去寺庙为他的爱人祈福。

今年是第十六个年头，陆商锦把小羊羔放到帐篷里的筐里，忽然开口。

「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我好奇地看着他，「你找到你的爱人了吗？」

陆商锦定定地看着我，脸上第一次露出释怀的笑容。

他喟叹一声，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找到了，她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

当晚，陆商锦就离开了藏区。

而小卓玛代替她的父亲，为我送上了她亲自捕获的一对银狐。

扎西抱着我，笑着吻上我的额头。

「帐篷里又要多好几窝银狐了。」

一晃，又是一批小银狐在辽阔的雪原上撒欢。

而我们终将奔赴更辽阔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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