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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妈，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好过吗？说难听点，你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还这么计较有意思吗？」

他气疯了。

我摇了摇头。

「我已经让你好过了大半辈子了，严韩。是你们，欺瞒我了一辈子。是你们，在我入土前也不让我过。」

15

严韩大概知道和我的争吵是没意义的，说带我回家，让我们双方互相冷静一下。

我马上答应了。

一回到家，我马上收拾好东西，彻底走人！

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回家，严韩竟然把我给关起来了！

他把门窗都封锁了，还请了专人来看着我，以防我自杀或者是偷偷出逃！

并且还请了医生来照顾我，说是我有心脏病要控制好情绪，不能轻易发火。

我只好闭上眼沉住气，先让自己平息怒火。

然而魏文山效率之高，让我都想赞叹他一个老人家做事比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靠谱。

不出一个月，魏文山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新语啊，不出意外的话，你儿子应该在月底之前就会失业了。」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

严韩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16

他的眼白布满了血丝，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好像大街上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一样。

「郭新语，你有病吧？！」

严韩这次没叫我妈，直接喊了全名。

「我公司破产，是不是你搞的？！」

「现在我卷上了一身外债，你知不知道，我也要养孩子养老婆的？！」

「再有不久，你的孙女也出生了啊？难道你要看到，我带着你孙子孙女在大街上流浪才满意吗？！」

我扯了下嘴角。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要养孩子？」

「可是我养的，不是我自己的亲生孩子。」

严韩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我吼道：

「是，我是和爸一起欺瞒了你四十年！但那又怎样？」

「你结婚后有钱有时间有子女，难道不比你婚前的日子好多了吗？就算爸不爱你，也尽到他的责任了！」

「爸不过有个初恋情人，你却不依不挠地找我们爷俩算账，你算什么东西？」

「告诉你吧郭新语，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孙子孙女我也不会再让你看一眼，你就心脏病犯了死外面河里去吧！」

我愣怔地看着严韩。

真没想到，养了四十年的孩子，能有一天对我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就算不是亲生的，四十年，也该有个孝顺的样子了吧？

「好、好，我走。」

我的嘴唇在哆嗦，只感觉全身上下无比冰凉。

「我再也不会回来你们这个家。」

17

我收拾好家里我所有东西，再次打开了严东港的日记。

「菊英啊，是我没说，新语这个人也挺好的。」

「菊英啊，这么久没联系了，该断也得断了。」

我一页一页粗略地看，快速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日记，是他三年前还没出事前写的。

颤颤巍巍的比划，歪歪扭扭的字迹，都象征着笔者已经不再年轻了。

「再有三年，就是新语的七十岁大寿了。这女人也是傻，为了这个家打拼到得了心脏病。」

「四十年前没钱，我就拔了地上的杂草，给她编了一条最廉价的草手链。这个傻女人，当时还感动得不得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在她七十岁那一年，我要补上四十年前没给她的戒指。」

「为了以防丢失，这枚戒指就同时压在你的照片和我的日记本上吧。」

「菊英啊，如果我对你是怀念和眷恋，那我对新语就是担当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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