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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快传太医。」

皇帝抱着云锦就往宫里跑，没管还在吐血的江澜，也没管倒在地下的我。

「你干了什么？」江澜问我。

我笑了笑，眼中带着近乎直白的单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罪奴一介废人，能干什么？阵法是国师画的，我能知道什么呢？」

我又转了转眼珠，轻轻开口，

「兴许是天罚呢，太医不是说此举有违天命吗？」

「不可能。」

江澜的果断让我一愣。

「她的天罚我替她受了。」我听见江澜轻声开口。

「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是个情种。」

听见江澜说这种话，内心早已没有半点波澜，只觉得可笑。

天罚天罚，怎么会容人替罚。

他盯了我半晌，见问不出什么，让人把我关回了弄月阁，他要去看看云锦怎么了。

白兰花香依旧萦绕在我的身上，久久散不去。

江澜能想到正是他弄来的白兰害云锦换血不成吗？

我曾在云家古籍中看到过关于白兰的记载，有一种丹药，食之可让人的血液产生毒素。

而白兰香正是此种丹药的主要材料，弄月阁长期充斥着白兰香，我的衣物上也是这种花香，虽不及丹药威力巨大，但在换血时血液与白兰香混合，又进入云锦的身体，也够云锦生不如死了。

不知道，江澜和那群太医能不能想到破解之法，我可是很期待呢。

云锦宫中的太医来了去去了来，在里面转悠了许久也没能想出破解之法。

眼看着云锦危在旦夕，江澜屏退了众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三日后，云锦醒了。

而江澜一头青丝变白发，已是暮年模样。

消息还没有传到我这里，江澜就过来了，看见他的模样，我一瞬间就明白了。

「云锦养了一条好狗，看见主人将亡，这条狗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

江澜没有理会我的讽刺，自顾自说起话，

「当年我和你一同求学时，我时常看见跟在你身后瘦小的姑娘，她小小的一只，不说话还怕生，只敢抓着你的衣袖怯生生地看别人。」

「那时我觉得她胆子真小，但我想保护她，不想她被别人欺负。」

江澜在回忆往昔，苍老的面孔中带着些光彩，我默不作声，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时过经年，当年那个小姑娘变得有些陌生了，我以为是因为她在云家地位地下迫不得已。所以我帮着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止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佝偻的身子又弯下了很多。

「我太愚笨，人之将死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我已经无力回天。」

一阵长久的沉默，一声叹息。

江澜离开了弄月阁，世人皆醉他亦醉，只是清醒时，已是无能为力。

江澜以命换命之后，自请辞去国师一职，皇帝没怎么挽留，直接换了一个国师。

换血之事不成，又久不下雨，朝中已经对皇帝生出了不满。

皇帝心烦意乱，来到了弄月阁。

他扔给了我一身华裳，是求雨时穿的。

「穿上这身衣服，给朕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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