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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只觉得遥遥沉默寡言，不讨喜欢，可只有我亲自照顾她的那段时间，我才知道我的遥遥有多乖。

药明明那么苦，她咬牙吞下，然后笑着跟我说是甜的妈妈。

电击治疗让她浑身冒出冷汗，可再疼她也不会像壮壮那样把脾气发泄到我身上，而是紧紧缩在我的怀里。

她小小的身体，颤动地那么厉害，抱着我，好像我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有的时候她也会莫名哭出来，责怪自己：

【对不起妈妈，如果我不得这个病就好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切都不怪她。

是我对她忽视太多，也是壮壮的冷嘲热讽打击她的自尊，还有陆之诚每天在家里对她的漠视。

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凶手。

可是只有我自己意识到我的错误，他们两个永远高高在上、自命不凡、不以为意。

遥遥的死因也根结于此。

那天我给遥遥做了好吃的小饼干，加了芒果干。

但是遥遥的食欲已经很差了，她吃了几块就吃不下去了放在桌上。

她说妈妈，等我醒了再吃，我一定会把你做的饼干都吃完的，不能浪费。

我的遥遥，从来都这么懂事，珍惜我的每一次心意。

可她是被突然闯入的壮壮吵醒的。

那时壮壮看到我专门给她做的加了芒果干的饼干，一下子就生气了。

【你是不是故意生病，让妈妈照顾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计俩，真是心机深重！】

遥遥无措的说：【不是的......】

遥遥虽然生病，可她一直那么懂事，小心翼翼的避免给我带来麻烦。

不像当时壮壮生病，理直气壮地要求我辞了工作全身心的照顾他。

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照顾我的儿女，是我应尽的职责。

可壮壮不管，他全然忘了他生病时完全霸占了我，一股脑的就把所有怒火发泄出去。

【都是因为你不停生病，妈妈都顾不上我和爸爸了，马上等他们离婚了你就高兴了！你就是个扫把星！破坏我们这个家庭！】

【爸爸今天都和周萌阿姨去约会了，都是因为你分散了妈妈的注意力，不然今天跟爸爸约会的就是妈妈了！】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这么辛苦地把我一直以来掩藏的一切都揭露了。

如此赤裸，如此......不堪入目。

我又急又气，大声喊：【壮壮！】

愤怒几乎冲到头顶。

把壮壮赶走后，我把遥遥抱在怀里。

不停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我跟她爸爸早就已经关系疏远了。

她的眼泪潸然而下，抖着嗓音：

【真的吗？妈妈？】

【真的。】

可是，即使我向她做了如此的保证，她还是走了。

发现她的时候，她自杀在浴缸里，鲜血浸了满池。

红色的血在墙面上写着：

【对不起。】

敏感的她，听了那样的话，把一切责任都怪到她自己身上。

她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像之前一样沉默寡言不惹事，我就可以多陪伴我的丈夫和儿子，这个家庭就可以继续维持和睦。

她觉得如果她没有生病，她的爸爸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厌恶她，她的弟弟也不会讨厌她，更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这些痛苦压在她的身上，太深重了，

终于她承受不住，只能用死去逃避这一切。

然后，在这个人世间，只留下我一个人。

9

陆之诚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把她从公司辞退，以后再也不去见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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