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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第1页）

十三

时而虚无缥缈，时隐时现，又像是隐忍克制的陪伴。

最后的笛声就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如淳淳溪水，那样清淡又高雅，亦饱含温柔。

曲罢，林寻收起笛子，眼神中带着别样的情愫。

这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是我当时看苏澄的模样。

突然间慌张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我。

我力避他的视线，张惶地侧回身坐正。

手指下意识地搅合着衣角，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双唇张张合合，偏不发出声音。

我实在不知作何感想。

我心惊于他对我的情感，又慌乱得无法作答。

他不急不躁，眼睛淡淡地看着我，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林寻拿出糖葫芦放在桌上，随即悠悠说道：“天色已晚，我该带旭旭回去了。别忘了吃糖葫芦。”

“阿汝，告辞。”

看来并不急着听到我的回答。

人影越来越远，直到离开府邸。

我盯着桌上的糖葫芦，半响不动。

好像接过这个糖葫芦，就代表着接受了他的心意。

10

我原以为，他会问我。

但是没有。

他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一如往常和我交谈。

只是再也没提那些繁琐枯燥的乐理，而是变着法子弹奏乐曲给我听。

笛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悠扬悦耳。

下起蒙蒙细雨，在雾与雨间，笛声飘荡。

他放下玉笛，从我手中接过伞，示意我到亭子躲雨。

我撑起油纸伞，挡住试图浸湿他发丝的雨。

他将伞面微微倾斜，我原本略微濡湿的衣袖被伞遮盖。

刚到亭子，雨势变大，雨丝飘飘洒洒，密密地斜织着。

林寻收起伞放在一旁，右边衣袖已经被雨水浸湿不少。

“你袖子湿了。”

我拿出手帕递给他，坐在旁边看着。

他随意擦了擦，转而小心翼翼地将手帕叠起，塞入袖中。

“明日我洗净后，再还给阿汝。”

我应声，忽然想起什么，想要起身。

林寻一把拉住我，淡定地说道：“旭旭和小依进屋里玩了。”

“没有在淋雨。”

我安心坐下，不再说话。

“云阳宴那天，阿汝走错地方，看起来很迷糊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林寻率先讲话，手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听他一讲，我想起那次云阳宴，我在庭院中东转西转，半天找不着道的样子。

然后我扯过旁边的人，我依稀记得那人身携古琴，看上去儒雅清俊，时间紧迫，我未多看便走了。

“阿汝扯了扯我的衣角，怯生生地问路。”

原来我拽的是林寻？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印象深刻。”林寻噗嗤一笑，揶揄地说着。

我尴尬地看着他，实在记不起我居然这么窘迫，难怪林寻刚来府中问我可还记得他，原来是这种方面的记得......

“不过很可爱。”他望着我，轻声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你叫阿汝。”

他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些许遗憾，像是在后悔没能早点遇见我。

“是一个坚强、可爱又充满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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