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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5页）

他犹豫半晌，凝神静气，终于一箭射中了我头上的石榴。

石榴碎裂，汁液四溅，有些滴落到我脸上，如血披面。

萧越厚赏稷儿，当夜稷儿发起了高烧，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道歉：“娘，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随意杀人了。”

11

我降为柔嫔之后，越发深居简出，除每月见稷儿一次之外，其他时间都闭门谢客。

一日泗儿从御膳房回来惊恐地告诉我，淑妃偷偷往萧越的晚膳中混入有毒的菌菇，因泗儿是南疆人，所以识得。

淑妃是世代镇守南疆的仇将军之女，协理宫务多年，确实有下手之机。

想必上次萧越以她为箭靶，让她心寒了。

我吩咐泗儿不要外传，暗示淑妃停手，隐忍以待时机。

她却笑我贪生怕死，“宫中谁人不恨他？待我成事，你捡现成的便宜。”

无奈之下，我只好往我和稷儿的膳食中也加入此物，以避嫌疑。

萧越察觉身体不对劲后，以雷霆手段查出淑妃，对她施以极刑，并诛尽仇氏满门。

此事牵连甚广，凡与淑妃有过往来的妃嫔宫人都被萧越严刑拷打而死。

我和稷儿因为也中了毒，才逃过一劫。

萧越从此更为多疑，他重蹈前世覆辙，时不时在宫里宫外掀起腥风血雨。

他防备继后，防备重臣，防备稷儿，却常来我宫里小坐片刻。

“你最能让朕静心。”

我低眉顺眼，给他奉上莲子茶，轻揉他的太阳穴。

“你是不是猜到那日之人是朕？”他忽然拉住我的手，正色道。

我浑身发颤，无声地落泪。

萧越见状有些赧然，他闭目喃喃：“都过去了，是朕对不起你。”

查出淑妃下毒之人是萧越豢养的死士黎九。

黎九此前一直潜于暗处，立功之后才被萧越摆到明面，成为御前首领太监。

我在见到黎九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引我入巷的歹人。

但之后侵犯我的，是萧越。

“不是最鲜最嫩的茶叶，本王不要。”

“一个众目睽睽下失身蛮夷的公主，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萧越对茶叶、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我在齐昭死后，有何德何能活到现在？

能得萧越一点愧疚，足矣。

后来我偶尔会在适当的时候摆出一副柔弱姿态，萧越很受用，来我这里越发勤，还将协理宫务之权交给了我。

这次我没有拒绝。

12

萧越的后宫人满为患，子嗣却稀薄。

除了稷儿和公主们，他仅有的两名幼子一痴傻，一多病。

这与他沉迷服食丹药脱不开关系。

从我知道他广寻仙丹的那一日起，我就一面假意劝诫，一面安排相克相冲的秘菜给他食用，从内里加速他的灭亡。

我无数次想一刀捅了他，可我不能。

我不要再如前世那般，让自己背负骂名。

我要名正言顺地掌权，我要为齐昭正名。

我要稷儿成为仁政爱民的皇帝，要他好好守护齐昭拿命换来的江山稳定。

萧越的身子被掏空了，离得近些就能轻而易举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衰朽腐烂之气。

后妃为了保命，不敢说实话，只一味夸他龙马精神。

大臣有上谏者，都被他斩首弃市，久而也无人敢言。

人人奉承，让萧越更加盲目，从每月一颗丹药变为每日一颗。

他陶醉于自己千秋万代永掌皇权的美梦里，对民间疾苦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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