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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沈青棠从善如流地将荷花放在他的案头,乖巧道:“夫子自忙便是,学生借用夫子的地方自个儿看看书。”
荷花的清氛扑鼻而来,赵渊垂了垂眸子:“拿走。”
沈青棠满面惋惜地将荷花放在自己的矮几上:“看来你们不够争气,夫子不喜欢你们,只喜欢我。”
说罢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赵渊身侧:“玉奴伺候夫子磨墨罢!”
赵渊手一顿,吩咐道:“且去将厚颜无耻四字,抄写一百遍。”
沈青棠面上的笑一僵。
啧,竟还有这般给脸不要脸的郎君!
敢骂她厚颜无耻!
她气咻咻地敛裙站起,三两步便退回了自己的矮几后,铺纸,磨墨,一气呵成。
赵渊手中的公文翻过一折,唇角微微噙笑。
如意姑姑也不知哪里来的本事,沈青棠将将抄了五十遍“厚颜无耻”,她便跟着金影入内禀报。
“禀大郎君,给织云下药的人已查清。”
赵渊命赐座,将手中的事务撂下,听她细禀。
“下药的人唤作月见,素来和织云交好,二人曾一同在针线房做活儿。”
听见这个名字,沈青棠微微挑眉,竟不是那玉笺?
“因着二人在后罩房的居所也是相邻的,是以常常互相串门儿。”
“月见自己也供认说那炉子里的香是她燃的,只是见着织云即将成为姨娘,心有不忿,想捉弄织云一番……”
“但是她并不知织云近日在燃佛手香,是以二香冲突了,导致织云丧失理智。”
如意面无表情地说完,好似在念一本话本子一般。
这事儿听着就像是恶作剧引的惨案,可沈青棠的命却是险些就没了的。
天底下的巧合那般多,沈青棠可不相信这事能巧到刚好要她的命的。
该查一查是谁叫织云燃佛手香的才好……
沈青棠垂眸思索着,卷翘的睫毛在细腻如羊脂玉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赵渊瞧了她一眼,悠悠地曲起指节敲了敲案几:“这便是姑姑查出的所有了?”
如意勾唇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大郎君。”
沈青棠讶然抬眸,看向二人,难道前头的这一番话,是为着应付旁人的?
“织云有一个同乡,唤作玉笺的,懂些药理。”
“玉笺在春柳院做活儿。”
如意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幽幽道。
此话点到为止,屋中的几人皆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棠心下冷笑,可真是了不得的同乡,竟有催命的情谊。
可这事儿查到如今,莫说是置身事外的玉笺,便是那亲口承认燃了香的月见,他们都奈何不得。
前者是因为尾巴处理得太干净了,根本捉不到错处。
后者则是因为侍奉的主子乃是侯爷最疼宠的姨娘,犯的错又是无心之失,饶是再追究,也不好要了她的性命。
“此事,你怎么看?”低沉而带着戏谑的语调响起。
沈青棠回过神来,才现赵渊是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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