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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你看这件怎么样?”就在这时,沈晏西拿着一件衣裳走到了沈锦书身边,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锦书回过神,随意瞥了沈晏西手上的衣服一眼,讨巧的话张嘴就来,“四哥的眼光真好,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欢。”
她眼珠子转了转,将主意打到宋知渝身上,“四哥,我们给二妹妹也挑几身衣裳吧。”
没等沈晏西拒绝,她又接着说道:“再过几天就是认亲宴了,届时,府上来的都是京城世家的贵人。二妹妹那些衣裳,只怕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沈晏西霎时怒火中烧,他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轻易就能被沈锦书挑起怒火,“她本就上不得台面,还用那种腌臜手段逼侯府承认她的身份,我为何要给她体面。”
“不管如何,二妹妹也是四哥的妹妹。四哥给我买了这么多衣裳,也不好厚此薄彼啊。”沈锦书轻轻摇了摇沈晏西的袖子,娇嗔了他两句。
沈晏西冷哼一声,“我可没承认她的身份。”
但他并未反驳沈锦书的话,认亲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请帖也都出去了,他再怎么抗拒也是无用。
与其让宋知渝在认亲宴上丢了他们侯府的面子,让外人觉得侯府苛待了她,倒不如赏她几件衣裳,不仅全了侯府的颜面,也能弥补一下书儿受损的名声。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想清楚之后,沈晏西抱臂环胸,眼角微微上挑,话语间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自己去挑两身衣裳吧,可不要让别人以为侯府真的落没到连几身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
“我就知道四哥最好了,二妹妹,你快挑几身喜欢的衣裳,也当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了。”沈锦书喜笑颜开。
宋知渝眼神幽幽的扫了她一眼,“有这个钱,不如自己留着以后买棺材。
我可听说城东那几家铺子的营收日益惨淡,只怕再过不了多久,连工人的工钱都不出来了。”
仅凭沈峰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养不起整个偌大的侯府,全靠城东那几家铺子维持日常开支。
更别说侯府这些人的富贵日子过惯了,不论是老夫人每日都要摆上桌的血燕,还是侯府女眷时常要参加的宴会,购置的珠宝,全都要靠银子堆砌。
由奢入俭难,一直挥金如土的人怎么能习惯整日都要算计着银子花的日子。
沈晏西的脸色骤然一变,宋知渝说的不错,曾经最挣钱的那几家铺子自宋知渝离开之后就一直惨淡经营,收入远抵不上侯府的各种支出。
再加上沈锦绣被流放凉州的消息一出,三婶好似疯了一般,半点也不管铺子的事了。
要不是前两日他偶然听到父亲和三哥的谈话,也不会清楚侯府如今的日子早已是入不敷出了。
但侯府再怎么没落也轮不到宋知渝置喙,父亲和三哥还在,他相信这些的困难都只是暂时的。
侯府这个庞然大物,不是谁都能动摇其根本的。
宋知渝还真以为侯府离了她就不行了,真是笑话!
等他们渡过了这个难关,等书儿风风光光嫁给离王,侯府必能再度崛起。
他也仍是那个高高在上,挥金如土的侯府四公子。
思及此,沈晏西的脸色迅好转,隐隐有些得意,还不忘出言嘲讽,“书儿,不要听她胡说。这里的东西,想来她也买不起。
羽裳阁现在的门槛可是真低,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了。”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掌柜的,这个人买不起羽裳阁的衣裳,却还赖着不走,实在是碍眼,你们还不快点把她赶出去。
要是让她冲撞了贵人,影响了你们店铺的生意可就不好。”
掌柜悄悄打量了宋知渝一眼,见她装扮简单,身上的衣裳也不像是什么名贵的料子所做,想来不过是女儿家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他在羽裳阁什么人没见过,多得是没钱的穷酸来看衣裳却又买不起的。
要不是上头话,让他们不得区别对待客人,他连门都不想让这些人进,省得染了晦气。
羽裳阁本就是京城第一衣坊,来往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他们羽裳阁的生意。
掌柜眼珠子一转,抬手朝宋知渝做了个离开的动作,话中蕴含着有意无意的贬低,“这位姑娘,你要是买不起衣裳,就请你先离开吧。
店里客人多,我们怕是无法招待你。你出门右转,那里有一间普通的制衣店,最适合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掌柜的不妨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公然赶客人出门,你们东家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吗?”宋知渝不怒反笑,背脊挺直的站在三人跟前,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人针对的难堪。
掌柜冷冷一笑,他可不认为远在北境的东家会有空管这些小事,“哼,东家就算知道了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姑娘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派人请你出去了,到时候挂不住面子的也只会是姑娘。”
“四哥,这样不好吧,二妹妹她……”沈锦书见状不由得扯了扯沈晏西的袖子,满是不忍。
“书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你但凡强硬一点,父亲和祖母也不会同意宋知渝公开身份的要求。
现在不过是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沈晏西安抚性的拍了拍沈锦书的手,继续抬头看宋知渝的笑话。
“宋知渝,你现在要是跪下来求求我,没准我心情一好就出手帮你了呢。被羽裳阁丢出去的样子可不好看,你当真还要继续跟我对着干吗?”
他就是要极力打压宋知渝,碾碎她那一身傲骨,让她明白,没有侯府的庇佑,她什么都不是。
只有如从前一般讨好他们,安守本分,不再做错事,她才能在这偌大的京城中生存下去。
“跪下来求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膝盖这么快就养好了?”宋知渝轻描淡写一句话,却直接让沈晏西噤了声。
显然,他也想起了那段不太美妙的回忆,脸色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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