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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勇俯下身,按了按那女子的颈项之处,确认此人竟然还有呼吸。
他立刻又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
随即又从腰间解下了自己那条绯红色的裤带缠绕在那女子的脖颈,使劲拉扯……那女子本还有“赫赫”喘息之声,这下彻底没了声音。
一旁的梁宝川早已经吓傻了,浑身抖若筛糠。
再三确认这女子已经气绝,雷大勇才站起了身,看着那极为可怖的尸身又古怪地笑了起来,才转头哑着嗓子对梁宝川说道:“你把蓝小玉的尸身放到凤銮边上,把这个塞到麻袋里,丢到夹道桥下,暂时藏起来。”
“哦。”梁宝川浑身抖,但还是按照雷大勇说的去做了。
在搬动这女子尸身的时候,他看到这女子的双手满是伤痕,忽然一惊:这竟然是林氏,雷大勇的妻。
他悄眼看了看雷大勇,而雷大勇正仔细看着被烧毁的凤銮,更是用指甲扣着凤銮上未被烧毁融化的金箔。
回到北军府灯火通明的大牢之中,梁宝川已经讲出了过往,承认自己是误杀了蓝小玉。
同时,他也指证雷大勇是杀人凶手,杀了他的妻子。
苏顺目瞪口呆地看着雷大勇,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倒是雷大勇一脸的平静,早已经抹干了眼泪,看着地上分裂成两半的画像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你的妻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毛鸿宾已经拍了桌子,在大牢里直接开堂审理。
“我本以为是天衣无缝,却怎料被你们识破了,那这也是命啊!”雷大勇长叹了一声,“我就想问一句,我的破绽到底在哪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竟然看向了羊献容。
羊献容抿了抿唇角,指着雷大勇的裤带,“你这条裤带是苏顺的,也就是梁宝川替你从苏顺家偷来的。”
“何以见得?”雷大勇还问起了问题。
“浒记的绯红色布料大半是做了女子的衣裙,剩下的边角料便裁制成了裤带送给客人。”对于这一点,羊献容还真是知道得很清楚。“我的老祖母每一次来到洛阳城时,都会去浒记买些布料回家给我做衣裙,因此我知道浒记布料的特质。”
此时的羊献容就是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长夹袄。
“林氏尸身上那根裤带不仅有褶皱,看起来也用过一段时间了。当然,因为它被水泡过,自然也是会褪色或者褶皱。”羊献容想起了某些画面,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但这块布料的材质挺括,并非柔软之物,不容易有褶皱,所以当年老祖母买了好几匹这样的布料给我做衣裙。只有使用过一段时间后,才会有褶皱出现。”
毛鸿宾此时已经让武卫秦朝歌上前,将雷大勇的裤带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条裤带崭新如初,色彩艳丽。
“我在浒记的账本上看到过雷大勇的名字,它出现在三个月之前的购买记录中。”羊献容看了一眼这条裤带,“我想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雷大勇的裤带本应该是已经有褶皱褪色之物,但现在如此新,必然不是购买记录中的那一根。”
“哦,我忘记说了,浒记的买卖有个特色,每一笔售卖都会有记录。因此,如果想查究竟是谁有这条绯红色的裤带,也是可以查得到的。”羊献容又回头看着雷大勇,“但是,你以为只有裤带这一件事情么?是你着急了。你天天来喊冤,要求北军府杀了苏顺,即便是现这具尸身并非你妻子,你依然要北军府杀苏顺。那么,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是苏顺杀了你的妻子呢?”
这么长长的一段话说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才消化着这些信息,并且回想着过往秦大勇的表现。
只有毛鸿宾是现在才接管了这件凶案,有些摸不到要点。
不过,他的气势也最足,又拍了桌子喝道:“雷大勇!如实交代!否则大刑伺候!”
“我若是不说呢?”雷大勇竟然梗起了脖子。
“是呀,你不说,这事情也就这样定案了。因为,我们是靠证人证据说话的。”羊献容笑了起来,“你忘了么?刚才梁宝川招认了啊。”
这下,雷大勇的气势衰落了下来。
他看着梁宝川和苏顺,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因妻子这个喘症花费太大,所以他才起了杀妻之心。
本来只是想构陷给苏顺,但没想到在蓝家木材行看到了梁宝川杀人的全过程。
他忽然想到,帮了梁宝川处理尸体后,还能够得到一个价值不菲的金镯子,也是极为划算的买卖。
因此,他就想出来偷桃代李的把戏。
如果,北军府没有现尸体被偷换了,那么苏顺必死无疑。他也可以利用妻子出殡的名义将蓝小玉的尸身也一并带走埋掉,就可以替梁宝川隐藏杀人的罪证。
若是北军府现了尸身被偷换,那么也可以根据浒记的那条绯红色裤带定苏顺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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