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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住唇,不知该如何说,也不想说。
奚吝俭却放轻了声音,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眸,仿佛害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为什么?”他问道。
为何不愿再与自己接触,好像连对视一眼都会被处以极刑,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露出如此令人难受的神情?
奚吝俭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苻缭被他的语气动摇,眨了眨眼,似要松口。
“是不是季怜渎与你说了什么?”奚吝俭问。
“没有。”苻缭立即否定道,“只是我觉得……我太好为人师了。”
他有些迟缓地说出原因。
“我只是发觉,殿下与季怜渎之间的事,不需要我来插手。”
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苻缭想。
真的只是因为如此。
“毕竟我是旁人,指手画脚的,恐怕对殿下也毫无益处。”
“有用。”奚吝俭却应道。
他深深看了苻缭一眼。
见他从方才的抵触,到现在愿意开口。从一开始的客套,到现在终于敢表露出心思。
虽然并没有全说出来。
奚吝俭眼眸微动。
“很有用。”他道,“别乱想。”
苻缭意外,双目稍有睁大,湿漉漉的瞳孔便彻底暴露在奚吝俭面前。
眼边的碎发仿若也被润泽,细密地贴在他的额边与鬓角,像装点在清丽画幅上的一根墨枝。
“觉得不可能?”奚吝俭走近一步,“你在想这些时,没有问过孤的感受,便自己下了判断,不是么?”
听奚吝俭一说,苻缭意识到自己确实失了偏颇。
他仍是犹疑:“可殿下真的不会厌烦么?”
自己可算是奚吝俭的情敌,说他不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吧。
“有用的,为何要烦?”奚吝俭道。
“也不担心么?”苻缭小声问道。
奚吝俭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嘴角勾了起来。
“孤需要担心什么?”他话里隐隐带着点威胁,“你敢做什么?”
苻缭耳根一下热了。
奚吝俭的话语似是紧紧盯着他的凶兽,苻缭知道自己跑不掉,而凶兽也并不着急将他拆吃入腹,慢悠悠晃着爪子,试探着自己会不会逃开。
实际上自己早已无路可退。
“殿下能相信我,那便太好了。”苻缭话音有些抖,并未生出退缩之意。
“所以。”奚吝俭又靠近了些,几乎要将苻缭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你还要这样么?”
苻缭眨了眨眼,快速扇动的睫毛蹁跹着,刹那间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但殿下不会,也不需要总听我的吧。”苻缭道,“我觉得殿下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
奚吝俭不讨厌这样,是个好消息,但不代表他可以重新插手这件事。
“毕竟要做什么的不是我,而是殿下。”苻缭淡淡笑着,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温声细语。
奚吝俭默了默,又道:“那孤的伤势呢?”
“这与季怜渎无关。”奚吝俭他微眯,“是觉得孤的伤势不值得你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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