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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顺着胸脯,逐渐平静下来,她轻笑一声,抬手抹去脸上泪痕,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悠然道:“行之,你有多阴晴不定你自己知道,没错,现下你与我是合作,但万一哪天我对你没用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伤害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得为自己多做打算。”
“巧舌如簧。”喻勉一边起身,一边问:“找到石介要几日?”
“我尽快。”白夫人心有余惊,她心知惹怒到了喻勉,但此时同喻勉闹翻对她没什么好处,可这关系要如何修补?
“白姑娘当保重好身体。”左明非倒下一杯茶放到白夫人面前,白夫人抬眸,回以谢礼。
左明非仍旧彬彬有礼,有意无意般道:“若白兄在世,定不愿看姑娘与喻兄闹成这样,姑娘今后当慎重行事。”说完,他随之起身,打算同喻勉离开。
白夫人灵机一动,望着喻勉的方向,急声道:“二哥!”
喻勉当年师从她父亲崇彧侯,更与她兄长白鸣岐亲如兄弟,白檀那时候将喻勉当成自家人,自然也就唤喻勉二哥。
完全消除与喻勉的芥蒂并不可能,白夫人只盼他还念着与父兄的旧情。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喻勉确实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身。
“下蛊这件事,是我不地道,但请二哥相信,我并无伤你性命的意思。”白夫人声音微颤:“还望二哥看在我父兄的面上…莫要同我计较。”
喻勉迈过门槛,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留你一命?”
白夫人:“……”多余打这张感情牌。
第9章各取所需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过道上,察觉到左明非几次三番投来的目光,喻勉面上毫无波澜,头也不抬地问:“觉得我没人性?”
左明非唇角勾起,坦然自若道:“我没说。”
“知道我为何带你来吗?”喻勉漫不经心地瞥过左明非。
左明非放慢语调,半是玩笑半是顺从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若你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左三,对你我不会像对待白檀那样手下留情。”喻勉淡声警告。
左明非失笑:“原来你有手下留情吗?”
“我并未同你说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左明非闲适又不失风雅地靠在车壁上,浅笑道:“喻兄,我没资格置喙你的做法,更没立场指责你什么。”
喻勉嗤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是你提醒的白檀提她父兄?”
“喻兄这可就冤枉我了。”左明非说的有理有据:“你与白姑娘闹那么僵,日后见面不免尴尬,此时将气氛圆回来,不也是为以后做打算吗?”
“多事。”喻勉评价,他漠然道:“白檀作出那样的决定时,就该料到这样的后果。”
左明非看向喻勉搭在膝头的左手,喻勉留意到他的目光,便漫不经心地翻开掌心,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已经止血了,“想问那蛊虫为何对我无用?”喻勉随口问。
左明非盯着他掌心的血洞,摇头:“不是…”
喻勉懒得听他口是心非,闲闲道:“我早年为活命试过许多药石,身体与常人有异,虽不至于百毒不侵,但小小蛊毒,奈何不了我分毫。”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左明非贴心道。
喻勉将胳膊随意搭在窗沿,百无聊赖道:“告诉你这件事,无非是想警告你,别做一些给我下毒的蠢事。”
左明非好笑又无奈道:“喻兄,你大可放心,我绝无害你之意,何况现在我武功尽失,便是要害你,也无能为力。”
喻勉:“下毒不需要武功。”
“……”左明非被噎住了。
喻勉横他一眼:“你最好记住。”
“是是是,我记下了。”左明非含笑应道,他无从辩解,只好顺从应下。
喻勉的胳膊搭在窗沿,受伤的那只手自然垂落,左明非坐在车窗一侧,垂眸就能看到喻勉受伤的掌心。
喻勉正在闭目假寐,忽觉手掌被什么柔软的布料所包裹,他睁眼,看到左明非手里拿着帕子,一边避免碰上他,一边帮他包扎伤口。
“别动。”察觉到喻勉要缩手,左明非攥住喻勉的小臂,抬眸注视着喻勉,语气认真:“就快好了。”
喻勉微挑眉梢,果真没有再动,只是语带嘲讽道:“多此一举。”
“聊胜于无罢了。”左明非坐直身体,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公子,无论何时总是仪态无暇的。
喻勉果断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直接问:“左萧穆还在华南道?”他口中所提之人是左家的长孙,也就是左明非的大哥,被皇帝派去华南道埋伏他的人。
左明非微拢领口,“我不清楚。”
“不清楚?”喻勉语调微沉。
左明非适时咳出声,含星蕴水的眸子温驯地望着喻勉,道:“喻兄,我刚恢复神智没多久,这些事,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喻勉轻呵出声,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神色,“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喻兄,我很好奇,我武功尽失,还身中剧毒,你留我在身边有何用?”左明非嗓音清润,好似真的好奇一般地偏了下头。
喻勉略略扬眉:“不是你自愿留下的吗?”
“……”左明非语顿,真是在喻勉这里套不出半句真话。
喻勉盯着左明非的脸,继续道:“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帮你挽救左家,你便供我驱使。”
左明非垂眸敛笑:“我竟不知,在喻兄眼里,我能与整个左家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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