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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盖章就意味着要承担责任。做了没人夸,出事了就是自己的,基层最不愿意承担这种责任了。
所以村委会之类的还好说,村子里大家互相认识,诸如街道之类的,谁认识谁呀,你首先第一关就是得先向街道证明你自己的情况。
然而你就是要让街道来证明你的情况所以才来找街道的,你要是能自己证明也就不需要街道了。所以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这就是传说中能把人腿跑断的“证明我是我”。
造假
“我前些天看的一个新闻,有一个城市的街道收留了一个残疾智障女十几年了。街道都肯出证明,都是今年终于上面才给她把户口批下来了。难死了。”阮卿说,“而你呢,比这些情况更糟糕。”
廿七根本就没法证明自己是谁。
因为他的来历根本不可告人。
所以阮卿在意识到正路走不通的情况下,碰巧看到那个视频,突然有了灵感——既然没有来历,就给他造一个来历。
“我就怕万一失败怎么办。”阮卿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廿七,“九十多岁的话……你说还有可能活着吗?我就怕到时候万一……”
廿七过去做过太多乔装改扮、使用假身份的事,对这种事轻车熟路。
“这是我们没法掌握的部分了,由不得人,看天命了。”他说,“总之,尽人事就行。”
好,那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廿七收拾餐桌,阮卿先给她爸发了条信息,要七叔爷的电话号码,然后把笔记本抱过来开始拉详细计划。
噼里啪啦地输入着,还扭头冲廿七喊了一嗓子:“今天开始别刮胡子了啊!”
廿七:“好。”
阮卿:“指甲也是,不能这么整齐,留着!”
廿七:“好。”
等那张计划表打印出来,廿七也走过来看了看,挑眉:“那第一步……?”
“走。”阮卿说,“先去买衣服。”
廿七问:“要什么样的。”
“得去淘才知道。”阮卿说,“换个衣服,咱们准备出门。哎,等一下,我看看,太好了,我爸把电话号码发过来了,你先换衣服去,我先打个电话。”
阮卿拨了七叔爷的电话号码:“七爷爷,我是阮卿啊,对对,阮爱华的闺女,您记不记得我?”
“对,我爸昨天还给您打电话来着。您身体好吗?我好几年没看到您了。家里怎么样啊?”
一句“家里怎么样”引得电话那头的人打开了话匣子,而阮卿,没有一点不耐烦,一直“嗯嗯,然后呢”地听着、引着。
七叔爷一开始还强行讲极为不标准的普通话,被她引着打开话匣子,慢慢地就拉开了老家土话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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