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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母后可还满意,”子冉放下抚琴的手看着姬蘅问道,“燕国的冬景。”
看着亭外风雪的人,在一朵飘入内的雪花前,伸出了手,“北国的风雪,长公子的琴音,”而后回首与之对视,“都是一绝。”
而那对视的眼里,满眼动容,可流露出的爱慕之情,只能在今夜过后埋藏于心。】
而今终于可以不用在隐藏所有的情感,可那琴音,却成为了绝响。
姬蘅从雪地中缓缓爬起,石阶上的暗石划伤了她的脚,鲜血渗透进了白雪当中,使得雪地里的脚印,如那梅花般鲜红耀眼。
十年过去,此处的景色依旧,北国的风雪还是那样的迷人。
但这十年当中,她再不曾踏足此地,并非是因为忘记,而是害怕。
因为心底的愧疚与自责,让她不敢面对过往,她害怕那些美好,会动摇她的决心与狠心。
直到昨夜,心口的疼痛,将仇恨的底色彻底覆盖,她的决心,也被彻底动摇。
但似乎一切都晚了,直至今日她才清醒过来,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预料到了结局,所有人的结局,但唯独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姬蘅踩踏着白雪,缓缓走到了子冉的身侧,头顶的梅树,分支上,有一道折痕。
【几年前
从睡梦中醒来的人,隐约听见了窗外的风雪声,从榻上坐起,印入眼帘的,便是一支盛开的红梅,就放在她的妆台上。
这抹红色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不少暖意,她掀开被褥走到妆台前跪坐下。
看着瓶中插着的梅枝,“谁进来了吗?”她问道。
“刚刚大王进来了。”入殿伺候梳洗的侍女回道。
但这株带给她暖意的梅花仅在妆台上摆放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她砸碎。】
姬蘅看着折痕,枝干的旁侧已经生长出了许多分支,本早已无从判断是何时折下的,可她仅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缓缓蹲伏下,跪坐在子冉的身前,伸出颤抖的手,在触碰的瞬间,痛苦在全身蔓延开来,同时还有心中的恨意,那是对自己的恨。
她触碰着早已冻僵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温度,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刺骨,并深深刺痛着她的手掌。
她颤抖着揪住了子冉的衣襟,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充满恨意的哭道:“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是不肯听呢。”
“你救不了我的。”
“一个心早已空了的人,你还救她干什么。”
“可是”她的声音变得哽咽,随后彻底沉默,再也无声。
因为无论她再说什么,都已无法得到回应。
姬蘅抬起头,鼓足了勇气与她对视,嘴角的血迹已被寒风冻干,她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将她脸上的霜冻擦拭干净,并拂去了她身上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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