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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崽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爹爹有些难过又有些怀念的氛围,也乖乖地蹲在那烧纸钱,烧着烧着便忍不住奶声奶气问道:“爹爹,奶奶是爹爹的娘亲吗?——”
林琅笑道:“是啊,爹爹的娘亲便是崽崽的奶奶呀——”
小胖崽一脸认真问道:“奶奶和崽崽的娘亲一样,都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吗?——”
林琅点点头,夸道:“是啊,崽崽真聪明——”
小胖崽又挠了挠自己的小胖脑袋,一脸认真问道:“爹爹,那崽崽娘亲的墓在哪里呀?——”
林琅:······
看来小家伙有时候太聪明、太会举一反三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吟道:“离这里很远很远,以后有机会了带你去看——”
小家伙脸上流露出些失落的表情,然后又强自振作起来,小胖手拍了拍林琅的胳膊道:“爹爹,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奶奶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林琅:······
作为一个成年人,结果被个三岁小孩安慰了,而且还是他以前那套骗小孩的话术,被这么认真地说出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山间天冷,林琅虽有些感伤,却也不敢多呆。待所有纸钱烧尽、香烛也燃完后,便带着小家伙离开了。
马车没驶出多远便停了下来,林琅问道:“鸣剑,怎么了?”
鸣剑回道:“林大人,遇到承国公府的马车了,山路有些窄,在错车。”
林琅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复杂,面上只是道:“山间雪滑,小心为上。”
鸣剑应是,未再多言。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他自是知道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的道理。
林琅没想到承国公这个时节竟然还会来给他娘亲上坟——以往,便是因为他每年初一、清明都会亲自带他来这里看他娘亲,所以那时,他便天真地以为,他爹是真心待他娘亲的,便也几乎从未认真考虑过,他那便宜弟弟是怎么来的
当然,不能说他父亲对他娘亲没有真心,只是那点真心和他自己、和承国公府比起来,都实在有些不够看罢了。
一点廉价的真心,还真不如明里的冷漠和厌弃,毕竟相看两相厌的话,彼此心里都有个数,便不会让对方有什么期待,也不会指望对方付出什么真心。
但廉价的真心则不同,像他爹这种廉价的真心付出者,往往还觉得自己已是如何的委屈,为何还不能得到别人的理解,为何别人不能迁就他,为他付出所有······
在他爹看来,京城里哪个王公贵族不是三妻四妾,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不过是在他娘亲不方便的时候,只不过是迫于开枝散叶的压力,纳了一个女子罢了,凭甚雍氏不能理解他、支持他!京城里那些大家族的正室,哪个不是埋在了夫家祖坟,为何雍氏还想埋到凉州?!
如此之类,还有许多,但林琅已经不想再细细回忆了。回忆起再多,只不过让他的心绪越发烦躁而已——
小胖崽贺新岁3
承国公坐在马车内,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他慢悠悠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车夫道:“遇到了别的马车,山间路窄又滑,要让一下道——”
承国公疑惑道:“都过了西山寺,这条路向来少有人走,怎还会遇到别的马车?”
旁边老管家听到,便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道:“这马车外面坐着的是天子侍卫鸣剑,里面还是翰林侍讲林大人——”
承国公眼皮下的眼球微微闪动,到底忍不住有些好奇睁开了眼睛,往车帘外瞧了瞧,恰好瞧见一三岁左右胖墩墩的、玉雪机灵的小娃趴在马车车窗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外面瞧。
老公爷不禁心中生喜,觉得这小娃长得好生可爱,又觉得很是熟悉,好像与小墨幼时甚为相似。
他不禁问道:“这小娃子是谁?——”
老管家瞧见那小家伙也不禁笑道:“哟,那不就是林大人的小娃娃吗?!生得可真是玉雪可爱,和世子小时候真像呐——”
“难怪京城百姓都说,林大人和我们世子很是相像呢——”
承国公眼睛本还黏在小家伙身上,眼里是掩不住的喜爱,听及此话,硬是生生撕开了眼光,复又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冷哼一声道:“哼,就凭林琅那乡下来的野小子?!怎能和小墨相比!——”
“而且见到承国公府的马车,也不下来见个礼,未免也太不识礼数了些!”
老管家自知说错了话,不禁讪讪笑道:“老爷您说得对,世子身份尊贵、惊才绝艳,哪是其他人可比的——”
但后面的话,他却不敢接了,这满京城谁人不知,如今这新科状元郎可是天子新宠,就连太后都惹不得,又哪是他这种做下人的能编排的。
只可惜了他们世子爷,以前不也是天子心尖上的人,只可惜呐,天妒红颜!但他这话也不敢说出来,怕也只会又引起他们国公爷的恼怒和伤感,最终所有想法,都化成了长长一声叹气——
老国公爷却只淡淡“嗯”了一声,心下虽然有些疑惑林琅的马车到这做什么,毕竟这里已很是偏僻,平常鲜少有人来。不过,他又觉得,这与他关系不怎么大,便又自行揭过了——
路上偶遇承国公府的马车,也未对林琅的心绪造成很大的波动。他知道马车里坐的还是他那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但从他作为宁墨身死那刻起,两人此生父子缘分便尽了,从他父亲选择袒护他那便宜弟弟起,两人父子之情便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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