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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纸做的精致花束,不知道被丢在z城的哪个角落,却在记忆里熠熠生辉。
而眼下,送花的女孩换上一身浅紫色的裙子,站在她跟前。
细长吊带,裙摆摇曳在小腿肚边,缎面流光溢彩。
女孩满面期待,一双眼睛实在明亮。
对上宋汀雪的视线,荀烟本想问她,‘好看吗?’
岂料一开口,没话找话似的说了一句:“花房里的花……开得真好。”
宋汀雪轻轻睨她一眼,只说:“马上就会死掉。”
荀烟愣住。
“……啊?”
“我说这些花,”宋汀雪没看她,淡漠地取出一张新画纸,“马上就会死掉。”
通常都是凋谢了、凋零了、落下了——花“死了”。很奇怪的说法。
宋汀雪继续说:“阳光花房里的花朵,是靠外力——恒定的温度、肥沃的土壤、聚拢的光照——豢养出来的温室花朵。被温水浇灌,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命都不长。”
荀烟似懂非懂,讷讷“哦”了声。
宋汀雪忽而向她招手。“过来。”
荀烟走到她跟前。
宋汀雪坐在软榻椅上,稍稍仰头,平静无澜的视线掠过荀烟面颊五官。她拿着画笔,笔尖撩起荀烟的发。
笔尖微凉,把荀烟鬓角的碎发撩到脑后。
片刻后,宋汀雪向她点头。“去吧,”她说,“去到花丛里,站着或坐下。用你放松的姿势。”
下午两时,天光最盛的时候,宋汀雪结束了作画。
那时荀烟靠坐着小径围栏,浸在花丛中,几乎睡着了。
梦里,画笔轻搭在画布上,款款勾勒,和风一样沙沙作响。
醒来,荀烟一个激灵,小跑上前,只抓住宋汀雪衣角。
“宋小姐!”
荀烟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睡梦时的沙哑。
宋汀雪淡淡回头,“哦,画好了。你回房吧。”
“宋小姐,”荀烟摆手,说,“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和你说。”
“说。”
“我想参加学校的戏剧社。她们也给我发出邀请了。每周都有活动,大概是周六早上开始,所以我以后,每周六下午才能回来……”
宋汀雪移下目光,轻飘飘问:“那不是冲突了吗?”
荀烟不解:“什么?”
“和我画画的时间冲突了。”宋汀雪开始收拾画笔,并不抬眼,“如果你参与戏剧社,参加社团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的画画时间。倘若我那个时候需要模特了,就找不到你了。”
“抱歉,我没有太懂您的意思?”
荀烟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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