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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侯急急往轿厅去。
他到的时候,沈临毓的马车已经出了胡同口。
他只好问门房:“王爷心情如何?”
门上的道:“小的没有看出来。”
定西侯:……
也行。
起码不是怒气冲冲的。
定西侯又去前厅那儿问。
管事的道:“小的远远站在前头廊下,听不见厅里说了什么。只瞧见表姑娘先起身回了,又过一会儿,王爷才走。”
定西侯那浅浅松弛了的心又绷紧了。
阿薇是主、王爷是客,断没有客人不走、主人家先走的道理。
阿薇说话做事直归直,但只要没有惹着她,该有的礼数规矩都一清二楚。
可见,先前的谈话是不欢而散。
定西侯叹了声。
满打满算,冯侍郎家与阿薇能牵连上的,也只有侍郎夫人而已。
王爷到底问了些什么,能把阿薇问得来了火气?
定西侯一时没有想明白,只好去了春晖园一趟。
阿薇在小厨房。
定西侯没让人把阿薇叫出来,背着手走进去,把备菜的毛嬷嬷吓了一跳。
“做什么吃食?”定西侯问,“怎么一股酒味?”
阿薇正在打鸡蛋液。
她没有用大锅,只边上支着的小炉子上架了只小锅,里头烧了水,又添了甜酒酿进去,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母亲嘴里没味道,说想吃点甜的,”阿薇道,“我与她做碗酒酿冲蛋。”
定西侯忙道:“她脑袋清楚了?”
“没有,”阿薇把备好的枸杞放进锅里,“但也没之前那么糊涂。”
陆念的病就是这样,作起来不是要砍人就是要害己,情绪最激烈的那阵过去了,就安安静静呆,或是说些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今夕何夕的胡话,如此反复几次,慢慢胡话少了,人也就清醒了。
这会儿,正处于“呆”的过程中。
定西侯叹了口气。
酒酿滚得差不多了,阿薇把鸡蛋液倒下去,拿筷子不住搅动,不让蛋液凝结成块,只成蛋花。
热腾腾的酒酿散着淡淡的酒气,定西侯不由叹道:“香!”
阿薇便问:“您要吗?”
定西侯看了眼小锅子里的量,没好意思开口。
阿薇看了他一眼,没有着急起锅,另取了个鸡蛋直接敲进去。
很快,一只白嫩嫩的水潽蛋便成了形。
阿薇把它捞起来,又添了半勺热酒酿,递给定西侯:“您尝个味。”
定西侯没有客气。
他不怕烫,咬了口水潽蛋,鸡蛋凝了七八分,微微的软嫩,正是他喜欢的样子。
鸡蛋的味道很淡,全靠酒酿惹味,些微的酸伴着回味的清甜,很是适口。
尤其是离晚饭不远了,肚子恰恰有些饿,暖暖地垫一垫,里外都舒坦。
“怎么不与你母亲也煮一个?”定西侯问。
没人说过,酒酿里冲了蛋花,就不能再来一个水潽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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