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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父也知道自己比不过那贱虫吧。】
是的。他早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如伊瑟尔南好看,家世出身也不如伊瑟尔南好,在学校里就是这样,后来出社会也是这样……哪怕伊瑟尔南已经沦为保释犯,他还是比自己更受到雄虫重视。
郝誉会和郝怿一样被蛊惑吗?他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过段时间就不作数?就像是郝怿那般——明明承诺过所有遗产都留给他与孩子,却在最后一段时间变卦——因受到伊瑟尔的蛊惑变心。
“郝誉。”
郝誉正思考这些残羹剩饭给伊瑟尔是不是太好了,要不要减少点。听到白宣良喊自己,他赶快放下那些剩饭,回神答应,“白哥。怎么了?”
白宣良看着面前的雄虫,那勾搭人的技巧明明昨晚看了一宿,嘴巴却焊死成一块,怎么也说不出。他搓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低头,不要别过头,专注看着郝誉。
听说专注注视对方,可以让对方感觉到被重视。
“白哥?”
郝誉许久没得到回应,上前一步。他整张脸骤然贴近白宣良,如雌虫的愿,让对方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对应到白宣良身上,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他的脚底心翻涌上来。郝誉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烤肉香味与早上各类食物的香味冲上鼻腔,其中还有一股雄虫头发间散发出来的身体的味道。
与郝怿逐渐散发出药味与濒死腐朽味道的身体不一样。
正值壮年的郝誉,常年锻炼的郝誉,游走在战场边缘的郝誉充斥雌虫之间崇尚的血与力量感。他眉宇锋利,因品尝过太多雌虫什么都不在乎的目光过于犀利,面对哥哥唯一的雌君时又太慎重。
慎重到白宣良差点产生错觉。
“白哥?”
郝誉再度感觉到奇怪。他更近一步,手背贴在白宣良的脸上,摩挲间试探温度,“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说什么傻话。”郝誉手探入雌虫的鬓角,指尖触及耳后,“这不是烫着吗?”
雄虫的体温普遍比雌虫高一些。
郝誉再强壮,日常健康检测中他的体温也是参考雄虫标准。他过去与雌虫相伴,手指抚摸在雌虫结实的肌肉上总感觉自己正抚摸一具会呼吸的机甲。
白宣良与军雌不同。
服役期结束后,他没有再从事任何军事演练活动。因此,他的脸颊与轮廓都更加柔美,郝誉甚至错觉他们两人是这社会中的性别颠倒。
白宣良才是细皮嫩肉的雄虫,他倒是一拳能打哭好几个的军雌。
嘛。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局限性别啦。郝誉收回心神,胡乱拨弄几下白哥的头发,停下手,“我叫他们送药过来。”
“不用了。”白宣良焦急喊一句。他抱住郝誉的手臂,这一次郝誉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他哥哥的雌虫确实与军部那些硬邦邦的军雌不一样,他身上完全的柔软,像是块装满水的柔软皮囊,可以由人随意操控形状。
“我很好。”白宣良几乎要烧起了。他不愿意多麻烦人,更害怕其他雌虫见到自己的样子,猜出这场面下自己的心思。他手臂与胸口微微离开郝誉些,空气涌入,两者肉眼不可见的毛发反而在细微的呼吸中触电般战栗起来。
郝誉的精神力在一瞬间绷紧。
他望着白宣良,战士的直觉令身体里另外一种东西苏醒。前几天残留在脖颈上的针孔发热发痒,“白哥。”
那是一张让人过目就忘的面容。伊瑟尔南说白宣良平庸寡淡不是没道理,郝誉过去根本想不起来白宣良脸上五官的具体分布,可他始终记得白宣良身上一种朦朦胧胧且永远温和的气息。
“基因库的人今天也要来。”郝誉抬手重重敲打自己脖颈上的针孔,张口呼吸。他腮帮子一股一股,热气不断涌出,像是压抑什么痛苦,“你等会还是看看吧。”
白宣良诺诺应下来。
他的手从郝誉胳膊上离开,居然带着一点不舍。但很快这点不舍,被更强烈的羞耻覆盖。白宣良连身上的围裙都忘了摘下,逃难一般去屋外的洗漱间,他用冷水扑打脸颊,再度抬头看向那栋灰扑扑的疗养别墅,下意识唾弃自己。
怎么可以真的听芋芋的话呢?
那是郝怿的弟弟。对方好心收留自己已经非常不错,怎么可以想着做那种事情——如果真的做了,自己与伊瑟尔南有什么区别呢?
白宣良心里这么想着,脑子却回忆起那肖似郝怿的脸上浮现出的热气。他不是未成年的孩子,自然联想到许多不该想的,狠狠拧下自己的大腿,一撅一拐走向洗手池。
郝誉。
郝怿。
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虽然是亲兄弟,虽然长得无比相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白宣良抬起脸。他目视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用手将打湿的前额发撩上去放下来,摆弄半天后,也找不出一个美好的造型,最终讪讪一笑,胡乱在围裙上擦干手,回到厨房。
郝誉已经端着食物上了楼。
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在白宣良身上,抓紧时间打开大门,把睡在地上的伊瑟尔翻个面,放下餐盘,“喂。吃饭了。”
伊瑟尔南为亲生子殚精竭虑一晚上,迷迷糊糊看见郝誉这张脸,惊得大叫起来。
郝誉:“我这么可怕吗?”
“你干嘛凑这么近。”伊瑟尔南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拿对待郝怿那套,对付郝誉。
面前这个雄虫吃软不吃硬。
他很快转变政策,装出一副气短样子,病恹恹半靠在墙边,“我被你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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