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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农忙播种规定数量为几何?”
扶苏:“种:稻,麻亩用二斗大半斗,禾,麦一斗,黍,答亩大半斗,菽亩半斗。”
“善。”嬴政点头后微顿。
“甲盗窃,如在捕获时估其赃物价值,所值应为3两钱,但吏当时没有估价,直到审讯时才估,赃值超过5两钱,甲和吏应如何论处?”
扶苏从善如流:“甲当黥为城旦;吏为失刑罪,吏知而端重若轻之,为不直。”
嬴政追问:“官吏判何刑?”
扶苏略一犹豫,“候刑。”
嬴政这才满意夸奖道:“功课做得不错。”
为王者,需要清楚地明白了解自己国家的国情,且铭记于心,才能对于突发情况坦然处之。
嬴政自己如此,对扶苏的要求亦是如此。
扶苏浅浅一笑,随即眼底划过一丝犹疑,但还是拱手道。
“儿臣近日研习新律,颇有心得。官吏不公,小惩即可,发配边关瞭望敌情,无疑送死,是否太过苛责?”
嬴政笑意渐消,眼底泛起不虞。
每次和扶苏探讨律法,对方都会“冒死”劝谏自己,自己虽然有所准备,但每每听见这些辩言,还是会怒火填膺。
扶苏显然也是经历不少帝王沉沉的势压,此时不慌不满,依旧情深意切。
“儿臣深知七国习俗旧策不同,唯有律法约束几分,才能平定百姓浮躁。只是,正因为民心不一,新律刑罚稍重,若激起百姓逆反之心,秦律严苛之名已有说法,假以时日,儿臣唯恐天下再乱。”
嬴政冷声道:“如若自律,何会触法?不过是性恶之人胡诌而已,引得如你这般的,心怀妇仁之人申明‘正义’。”
被嬴政狠声刺了一句,扶苏依旧平静,这样的言语他听的亦是不少,父皇没有抄墨砚说明对方心情尚可。
因此,扶苏再次大胆谏言:“人性难测,并非是黑即白,生来就为恶,亦有生性纯良之人,不能一概而论。”
嬴政嗤笑:“是啊,人性本善。”
扶苏有些惊诧与对方的松口,可嬴政下面的话让他身影一僵。
“就如你一样。足月不吃母乳,挥手打翻食碗,洒的你乳娘罗裙尽湿;一岁不顾劝阻,追鸟掉入池塘,惊动不会水的内侍呛水高烧;三岁更是逞强攀鼎,落入鼎底哭了一天一夜。”
扶苏:……
嬴政幽幽道:“哭声于鼎中盘旋,萦绕咸阳宫上方,久久不绝,吓得几个宫人屁滚尿流不说,还在深夜磕破脑袋。”
害的他跑遍大半个咸阳宫,最后还是听到宫人大喊“有鬼”才循声赶去。
对方精雕细琢的脸蛋上灰尘和泪痕交织成泥,东一块西一块地糊在脸上,正坐在鼎内仰天嚎啕。
嬴政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一个人的小舌头,在撕心裂肺的时候,能震颤得如此厉害。
“父皇!”
似乎是嬴政眼里的揶揄尤为明显,扶苏不知是羞还是怒,双颊微红,稍微提高音量,打断嬴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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