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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循说罢就要将头埋进她的怀中,溪娘忙往他的膝盖上挪了挪,只听他“嘶”得一声而后将溪娘往后一丢,道:“膝盖弄疼了!”
虽说身下垫了层褥子,可溪娘仍觉后腰一痛,眼里顿时雾了一层水汽,答道:“妾不知。”
“哭得爷脑仁疼。”景循最烦见到女人哭,眼下懒得再与她多说,又因昨夜未睡已十分困意,随意扯了薄被搭在身上就闭上了双眸。
溪娘将身子缩在角落,不敢入睡更不敢轻易动弹,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梦中只见房门打开,熟悉的佛手香传入鼻息,她忙朝身旁看去,床榻上再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你是怕大郎在此?”
景翊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明的意味,她似乎能辨别出其中的怨。
溪娘偷偷睨了他一眼,却正巧见他正在打量自己脸上的神色,只得硬着头皮道:“三老爷怎么突然到妾的屋里来了。”
景翊看着她,“唔”了一声,道:“大郎在,所以我就不能来?”
“妾不是这个意思......”
虽是在梦境中,可这梦从来都是真切得很,譬如眼下景翊就将多宝格上摆着的琴拿了下来,纤长的五指依次划过宫商角徵羽文武七弦,淡淡道:“音色不如我送你的蕉叶。”
这是沈丽娘换下来旧琴,自然比不上景翊亲手做的那床琴,溪娘颔首:“是,三老爷做得自然好。”
景翊看了一眼她的神态,温和笑了笑:“许久未听你弹琴了。”
“三老爷可是要听广陵散?”溪娘乖乖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道:“妾近来手生呢。”
他托起她的指节,仔细看着她粉白的指甲,摇头道:“你手上的伤还未愈,我怎舍得。”
景翊将琴朝自己身边挪了一寸正好对在五徽处,左手中指抬到五弦十徽处,屋里响起了凤求凰的琴音。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待曲毕,景翊抬眸看着她:“你可知这曲子的来由?”
“是,《西麓堂琴统》里写了这曲子的来历,妾知道其中典故。”
“那你可知我心意?”景翊看着她的眼睛,这话说得如轻柔飞雪,清清淡淡地落在她心里,即使在梦境中她也难免会当了真。
溪娘靠在他的肩上,贪恋他身上的佛手香,纵使梦境之外她身在阿鼻地狱,可至少此间意念如双鹤缠绵不羡神仙,她柔柔一笑:“妾知道了。”
景翊却猛然将她抱在怀里,万千言语以吻封缄却不带一丝欲念。
这吻将她这两日的紧绷与惊惧悉数散去,溪娘双手环在他的双肩,生生将这吻添上了欲。
景翊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只短暂一瞬的讶然而后他的呼吸从缓慢轻浅变得热切。
窗外的黑夜也在蛊惑人心底缱绻,景翊眸光一暗胸膛起伏,琴被他推到一旁而后抬手轻托她的后颈。
景翊将她压在桌上,撩起她如墨似缎的发,幽幽看着旁边的床榻。
指尖滑过玉肌,动作愈发缓慢。逼得溪娘不耐地轻颤,连呼吸也急促几分,她感受到今夜的梦格外悱恻缠绵。
晨起东方既白,溪娘依旧是眉头微蹙的模样,睁开眼就见那双阴鸷双眸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她慌忙垂下头,却听得景循冷声问道:“可是梦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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